邱暝目瞪口呆。
先不说他刁难人粮草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连整个邺城都好像突然生了主心骨一般。
骁王人还没到,动静就这般大!
他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看着邺城守军营中的热腾欢呼,护军许雍嗤声。
“那小娘们好厉害,比骁王来了还要轰动,邱大人您瞧瞧,原本咱还想压一头,现在这些邺城兵马跟风起势,再下去恐怕说话权都不在咱们手上了!”
许雍是邱暝调遣来看管邺城兵马的,浓眉大眼一股子彪劲。
他原本是临台道的护军,与汾阳营孙楷杰是同门。
当初骁王把孙统领的脑袋挂在营前杀人威风的事,他很清楚,对骁王更是恨之入骨。
邱暝代掌邺城,他自告奋勇前来相助一臂之力。
邺城的守军本是晏玦手下,自然不服许雍等人,奈何他们刚到就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把掌管军饷、粮草的人员都撤换了。
谁闹,谁就去喝西北风!
守军们知道他们的动静就代表着骁王的“意愿”,所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成为别人抓王爷的把柄。
邱暝笼着袖筒,看源源不断被送进营来的粮草,慢条斯理地将暖炉踢进营中。
“慌什么,一个女人罢了,能成什么大事,既然骁王的银子多,那咱们就好好花用花用!”
“说的也是,”许雍靠着暖炉烘手,“但这几个人一来就闹声势,末将怕他们留在这儿碍手碍脚,会坏了您的大事。”
邱暝悻悻然:“过河拆桥会吧,粮草全部送到后,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杀了就是!”
两女一男,到底凭着什么胆子!
“那骁王要是知道他的人死在邺城,岂不是怪到咱们头上……”
许雍多少有些担心。
“只要粮草到手,咱们立马封锁!就说邺城兵马不服本官调令,百姓不愿征缴粮收,企图造反!我们可是顺理成章的镇压,再把这事往骁王身上推,说他心怀不轨,利用民众反抗朝廷!”
妙啊!
许雍连连点头,突然又皱眉:“邱大人,骁王造反这么大的事不能凭咱们三言两语啊,还得有点实质性的证据才行!”
否则,朝廷不信皇亲国戚能信你?
邱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他没有,你就不能栽赃了?!骁王府那么大的宅邸,你不会从里面搜出什么龙袍玉玺吗?”
古往今来,想要在皇帝面前扣谋反的大帽,最是轻而易举的。
天子尊严,皇家威仪,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九五之尊的防人之心。
许雍笑开了花:“还得是邱大人想的周到!”
邱暝品茶,老神在在:“骁王嘛……也就邺城百姓当他是神,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没错,不就是个残废,圣上留他在京城养老就该感恩戴德了,还非要养着那么多兵马叫圣上心生忌惮,那不是自己找事嘛!”
许雍骂着骂着,脸上浮现出些许猥琐的神色。
“他还在京城娶了个王妃,嘁!他有那本事享受吗!”
纯粹守活寡呢。
许雍哈哈大笑着从帐里出来,就看到营门进来的三匹高头大马,正是护送粮草一路而来的云夙苒等人。
啪嗒。
他手里的花生米掉了下来,双眼发直,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