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天奉前沿大军乘胜追击,捷报连连,简直势如破竹!
云夙苒面上好似不关心,比谁都惦记着每日查询。
骁王进军到哪了?驻扎哪儿?受伤没有?
房间里挂了好几张地图,全是讯报上出现的地名,她统统做了标记。
红姑下意识的看着她肚子,九个多月了吧,算算产期,该是下个月初或者中旬,她早已给骁王送去消息——真希望自家主子能赶回来看着孩子出生。
否则,定会抱憾终生的。
云夙苒看完讯报,就开始给李栩写信。
璋州的药仓她早就盘下,停驿马车的路线也都划分,就等着李东家和医会前来增设铺子。
一系列事务处理下来,还有点头晕脑胀。
她抚着有些酸累的腰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十呢?”
“今早就没看到他了。”红姑将汤膳端来。
“不会又去追什么黑鹰了吧……”
两人仔细一想,整个上午都没听到十殿下的叽叽喳喳,的确有些不习惯。
“客官,有人给你们送请帖来了。”小厮服务到门。
云夙苒那接下一看,居然映着府衙的封印。
看来是封太尉牵头,把欢喜楼的老板约出来了。
云夙苒简单收拾,戴上帷帽。
地点,就在欢喜楼。
赌场虽然吵闹,可楼上的包厢颇显清静雅致。
雅间的屏风后,已经有人在等着。
身影窈窕看不清楚,但云夙苒没想到,欢喜楼的老板是个女人,而且和自己年纪相仿。
她垂眸突然发现桌子上,搁着半支细柳宝佃钗!
这是……
她当初送给桃芝勾引晏穆珩的花钗!
那眼前人——
“云若雨!”
她下意识的唤出,连红姑都怔愣。
珠帘掀开。
娇丽女子浓妆艳抹,没有从前的清纯柔弱,反而妩媚的像是心头刺。
“没想到姐姐还记着我呢。”
云若雨看向云夙苒隆起的小腹,眸光一瞬变的清冷寒厉:“骁王妃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心爱的孩子,真是夫妻情深,共享天伦之乐啊。”
她原本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也有个孩子,是六殿下的子嗣,可是后来,她被弃如敝履,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你不是疯了吗?”红姑连忙挡在云夙苒跟前。
“疯了?我若是不疯,恐怕早就死在京城!”云若雨冷声。
云夙苒这才知道,她居然装疯卖傻换来一个自由机会。
“你想怎样?”
“别那么担心,我不会伤你,只是要你见见几位朋友。”
云若雨一拍手,就能听到外头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整个雅间都已经被围了起来。
竟然全都是西戎人。
“这些人是怎么进城的?”云夙苒一想,恍然大悟,“你不光是欢喜楼的老板,你还是太尉府上的人,瞒着封太尉给了他们进关文牒?!”
这话别说云夙苒自己吃惊,红姑听着也不可思议。
云若雨竟然是封常卿的续弦夫人?!
“当初察尔查部使节团的金鳞炮,也是你帮他们进城的?”封太尉就好像是一只被蛇蝎女人蒙在鼓里的青蛙。
由着她左右支配。
云若雨耸肩:“我从京城来到边沿,求过人,行过乞,做过最贱的活也伺候过最贱的人,西戎人救了我,把我送给封常卿,封常卿很简单,贪财喜色,在我看来却比晏穆珩好上千百倍。”
封常卿真心娶她做了续弦。
云若雨第一次发现,原来支配男人的权力是那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