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长卷摊开,骁王跪地接旨。
一罪,临阵离营;二罪,逼死官吏;三罪,勾结西戎——是否确有其事还有待查证,但骁王血洗衙卫是很多人亲眼目睹的。
逃不了。
那行馆前来宣旨的,是蒲扈。
大将军威风凛凛,趾高气昂:“王爷,您来的时候是五花马千金裘,回京的时候就要受点委屈了,来人!给骁王殿下上镣铐!”
满街看热闹的人纷纷哗然。
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罪名,就说这皇亲国戚怎么还要被上手铐脚镣?!
“王爷可是战神呢,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不拴着捆着,末将们都害怕呀。”蒲扈冷嘲热讽。
这下,看骁王还怎么抢功!
晏玦冷睨他一眼,带上镣铐,进了马车。
大军出城的时候,很多璋州百姓不理解,纷纷沿街质问。
“为什么抓骁王?”
“就是啊!明明打了胜仗,怎么还要问罪呢!”
“你们懂什么!”蒲扈高头大马拦在前头怒骂。
“我们小老百姓是不懂,只知道王爷带着千余人敢去救援,要是没有他,蒲将军和太子殿下恐怕现在还被围困在山坳里呢!”
“可不是!”
“你们这分明恩将仇报!”
百姓群情激奋。
啪!
蒲扈狠狠对空抽了记马鞭:“谁再多嘴,当刁民处置!”
怎么,没有晏玦,他们就屁都不是?!
骁王的声势越大,他就越不要他好过!
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内,云夙苒和晏景逸正默默看着这一切。
小殿下忍受不了:“本殿找蒲扈说个清楚去!”
朝廷里怎么能瞎扯淡。
云夙苒连忙拉住他:“你别冲动,蒲扈现在还不知道你我在璋州,否则,皇帝还不得拿你这擅自离京的皇子质问一番。”
“但这次大战分明是蒲扈自行其是,他根本不采用皇叔的行军建议,自己犯傻害的太子哥哥被围困,现在居然还反咬一口!”
“可骁王擅离职守,确有其事,这是罔顾君令,是大罪。”云夙苒摇头。
“那皇叔还救过他们呢!”
“这也不能将功补过,你想,蟒河草原是太子收回来的,功劳都是他们的。王爷做了什么?王爷不过就是杀了格穆。”
在所有人看来,骁王战胜格穆是理所当然,如果没有做到最好,那就是战神的污点。
云夙苒安抚拍拍晏景逸的手。
“咱们先回京城。”
……
一个月后。
大军顺利抵京。
皇帝在御书房听完了所有的奏报后,屏退左右,命人将骁王带进来。
晏玦的手链脚镣还没有被除去。
由于一个月来没有松开过,手腕上已经被磨出了血痕。
他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上递和离书。
皇帝冷笑:“怎么,怕朕要谋害你整个骁王府?你若心里记着,怎么不在擅离职守前就想好后果?!朕问你,封常卿是怎么死的?”
“畏罪自尽。”
“好个畏罪自尽,他难道不是叫你给逼死的?”皇帝将龙案上白纸黑字还画了押的状纸扔到晏玦面前,“你自己看看!”
晏玦垂眸。
字里行间哭诉他罄竹难书的罪状。
“朕可以不管你临阵离营的事,但封常卿还有衙卫们都说看到了察尔查的大宗政满都出现在你的行馆里!他们可是当初刺杀朕的元凶,你和他们在一起,不是造反是什么!”
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