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苒急中生智,抓过一旁的小暖炉,把怀中秦浩谦给的鎏金小瓶中的香料倒进去,烧热,往地上一踹。
炭灰带着热料洒了满地。
那些毒物居然暂不敢靠近。
但香料就那么一丁点,根本不顶用。
眼见着虫子越来越多,突然——
门外掠进一道疾风。
晏玦拂袖击退来人,竟是个生的美艳如花的女人,年近四十风韵犹存。
她身穿天奉服饰,面貌不似南疆人,唯独腰上系着一根绣满银片的青土布艳丽腰带,才有几分异族味道。
随风还携来一阵浓郁熏香。
“你是什么人?!”云夙苒警惕。
女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不言不语退身,突然洒出黄白相间的粉末!
但凡接触到粉末的毒物都萎缩似的分纷向后退去,慢一些的就浑身流下碧绿的汁液。
转眼化成一滩浓水。
“当然是来帮你们的人。”她这才开口,声音清脆好听,不引人反感。
晏玦没让云夙苒靠前,乔震因为解毒丸而渐渐清醒,睁开眼看到来人,手指颤颤巍巍抬起:“你……玥儿……你是玥儿……”
那女子神色一动,连忙扑上前去:“是我,父亲!我是乔玥,回来晚了,让您受惊!”
所有人都怔在当场。
这个人……是乔玥?!
乔家女儿,南疆王妃?!
若仔细看去,的确与云夙苒的眉宇间有那么两分相似。
乔玥来不及体会久别重逢的欣喜和兴奋,这满屋还有一大群中毒的人等着解救。
“他们吸入的毒气并不会让人印堂发黑、面色淤青,反而会像醉酒一般面红耳赤,浑身发烫,若不管不顾,过不了三更就能自己烧死自己。”她忙摘下腰身系着的玉葫芦。
“将这里头的解药兑上一锅水,每个人每隔半个时辰服用一碗,三次就可见效解毒。”
到底是在南疆呆久了的人,对各种毒物十分了解。
晏景逸接下连忙带着人去厨房配置解药。
宾客们都陆陆续续送去了厢房照顾。
乔震一伙这才能将事情梳理清楚。
乔玥怎么会突然来东陵?
身为南疆王妃,她若要回乡探亲必定大张旗鼓,千里迎送。
乔玥叹了口气:“我这次就是不想别人知道,我是因为六海才来的。”
云夙苒和晏玦对看一眼。
这也是她很早就有的疑问。
六海门徒到处做伤天害理的事,姨母身在南疆难道不阻止也不劝诫南疆王处理吗?
乔震闻言也是面色一紧。
骁王双腿残疾,就是因为中了六海门徒的万蝉蛊,云夙苒驱蛊还是在东陵呢。
他们记忆犹新。
“血傀儡你们应该都清楚,我也不瞒着你们,六海由银诡操控,专研血傀儡成为杀人利器,当年药王谷一战死伤惨重,所以他们将重点放在了如何增加傀儡毒素并且延长寿命之上。”
她哀叹:“南疆王年事已高,对银诡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已经默许他的胡作非为,我劝过几回并没有效果,反而险些惹祸上身,银诡知道我帮着天奉对我严加防范,近两年,我甚至连老王的面都见不着了。”
乔震拍案:“这和那些狗阉党有什么区别?!”
乔玥安抚下父亲:“我与六海水火不容,生怕他们会对东陵不利谋害乔家,所以特地赶来,没想到正好遇上。”
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原是如此。
云夙苒恰看到外头被拖走的南疆贼人,她出声:“姨母可认得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