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京畿营安静了下来。
但是京中蒲大将军府却灯火通明。
惨叫声不绝于耳。
蒲胤在营中挨了一顿打,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夜半三更就命人偷偷将自己送回了蒲府。
他身为贵公子还没受过这等屈辱呢。
如今疼的呀龇牙咧嘴,眼泪都啪嗒啪嗒往下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蒲扈在堂内来回走动,脑门上青筋凸起,气的脖子根都通红,家里几位小夫人也都“爱屋及乌”哭红了眼。
小侄子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但当年蒲扈的兄弟是为了救他而死,全家都宝贝着蒲胤。
结果送去营中两个月就被军法处置,屁股开花不说,连带这个月都别想下床了。
骁王实在——实在太嚣张!
“伯父……我、我的确技不如人,耍了点小心机,但……但骁王也不能因为一个兽奴就军法处置我呀……”
他有头有脸,还有个大将军伯父,就不能看在蒲扈的面子上饶了他吗!
蒲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骁王不将我看在眼里就算了,那是完全……完全没将伯父您也放在眼里啊……还说、还说我这辈子都休想在军中混职……”
呯!
蒲扈气的一掌拍裂桌椅。
不说这次蒲胤的事,就是在先帝跟前,骁王都处处压他,尤其与西戎作战更是盖住了他的风头。
蒲扈与晏玦不对付,由来已久。
“伯父,我还怎么在军里混啊!”脸都丢光了。
蒲扈昂首:“回去告诉骁王,这梁子,咱们结下了!”
第二天。
云夙苒就看见蒲胤回到了营中。
他们心知肚明昨儿个半夜这小子吃不住苦回家告了状,没想到蒲家又把人给送了回来。
家奴们躬身道:“我家老爷说了,小公子不守规矩犯错在先,王爷教训的好。”
晏玦挑眉。
蒲胤更是被人抬着去了翰戈儿的营帐,老老实实道歉。
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云夙苒从晏玦身后探出脑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老头子以退为进想给小侄子出头呢,以后翰戈儿在营中还得多加小心。”
翰戈儿点头。
他身份特殊,绝不会给自家主子们丢人。
用过午膳,晏玦和云夙苒一行人才整装慢悠悠晃荡回宫。
御书房中的晏君霖连忙起身相迎。
“眼瞅都要入秋,皇叔总算回来了!议政阁的臣子们恨不得上折子抱怨您久出不归,不理朝政,来人,今夜朕给你们摆个家宴。”
说是家宴,可沾亲带故还在皇城内的屈指可数。
尤其后宫没有选秀,只有凤位一人。
顾颖盛装出席,雍容华贵,举止得体。
云夙苒偷摸着多瞧了两眼:“到底是当了皇后,没了以前的小家子气,还真有端的起江山的模样。”
这位千金小姐曾经也为争风吃醋得恩宠而耍尽心机。
现在,她是站在最高峰的赢家。
晏君霖言笑晏晏,只字不谈桓恩王府是否有藏匿私兵之嫌,也不谈暗中派了顾尚书打探虚实的事,反而与骁王聊起路途中的名胜古迹。
真像感情深厚无话不谈的叔侄。
云夙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哪个超市的大号垃圾袋,那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