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迹,没尸体。
现场就像是被打扫过一般。
地上还散落着毛皮袄衫和长刃斩马刀,都是属于西戎军队的配件。
“把尸体运走掩盖痕迹就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下骁王妃该信了吧,”幼翠义愤填膺,“这些贼子不就是防着端王殿下到高缮城破坏他们的算盘吗。”
现在就敢动手,一旦到了城中还不知会有什么举动。
晏裴裕命人四下搜索了一会,都没有找到尸体。
云夙苒也只能带着他们先回到暂驻的营地。
篝火冉冉。
护卫队给伤员送上了水和食物。
幼翠扶着端王进帐,找来一些绷带药膏给他处理伤口。
“殿下,您不必豁出性命去救那些人啊。”她小心翼翼地擦拭晏裴裕被石子砸伤的额角。
让奴仆们先走这种事,不存在于小丫鬟的思想和眼里。
“都是人命。”晏裴裕淡淡道。
“即便各有一命,但您有责任,他们没有。”
端王身负重任,若出师不利,使节团里还有谁能代替他履行圣意,代表天奉?
是仆役、丫鬟,还是护卫?
晏裴裕听出了她的意思:“你说的有理,是我疏忽了。”
幼翠将热毛巾拧干,擦去他掌心的灰尘,还是心疼自家殿下:“奴婢就觉得不应该和那些蛮子坐下来商谈,咱们以礼数待之,他们未必,当初骁王殿下围困白山城的时候就不应该退兵!”
小丫鬟心里还装着金戈铁马,她想起什么突然道:“这次去高缮,恐有劫难,我们得做好准备,让都护大人们调兵前来保护才是。”
“这点我已预料,一路见闻八百里加急传回了京城,另外命关都护带五千精兵前往风赤峡。”
晏裴裕见幼翠要上药,立马将怀里一直藏着的药瓶递给她:“用这个。”
幼翠的神色有些复杂,这个罐子端王每天都随身携带不离不弃,连瓶上的刻字涂漆都被磨损了些许。
是顾颖送给晏裴裕的。
“殿下,是不是也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幼翠试探地问。
晏裴裕“啪”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竟难以挣脱:“你知道什么?”
他依旧平静无波,却有隐约寒意。
“您每次回给京城……两封书信。”幼翠老实回答,一封给天子,另一封是给皇后的独信。
小丫鬟觉得手腕被掐的生疼,忙道:“奴婢只是遵敬太妃的意思保护端王殿下,皇后娘娘虽是六宫之主,可在陛下面前,她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女人位高权重又心思诡谲,不光会祸害您,更会祸乱江山社稷……”
幼翠苦口婆心。
在皇帝和皇后之间,他们只能忠于一人。
就是九五之尊。
“住口!娘娘是好人,你我都曾受恩于她,你的主子也是。”晏裴裕松开丫鬟。
如果没有顾颖施以援手,整个佛堂里上至太妃下至宫娥,都还在受人欺凌。
晏裴裕是为了报恩。
幼翠闻言哪里还敢多言。
端王殿下对皇后娘娘似乎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情愫,曾经“不争不抢”的人,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
她出帐时,恰好看到云夙苒换了一身骑装出营。
骁王妃那么晚,孤身一人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