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明黄色的龙纹锦袍,端方举止合着面上那似有似无的笑,显得君子谦谦。
云夙苒一愣。
晏玦已快步上来拉住她的手:“陛下。”
上座正是晏君霖。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诧异于帝王的突然出现,堂外已经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拢了御林军。
晏君霖摆摆手,他们才退下。
帝王朗声笑道:“真是巧啊,朕刚到阎城两日就遇到皇叔也来了。”
“阎城险峻不便,陛下来这儿做什么?”
晏君霖耸耸肩,人畜无害的模样:“你们不都认为朕把自己的亲弟弟贬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太不近人情,这么久来朕挂念的很,想看看小十,陪他叙叙旧。”
呵,听着就假。
云夙苒回过神来,这府里根本没晏景逸的护卫:“那景王人呢?”
“这正是朕想问的,来了两日都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朕派人问过衙门,他们只道景王向来随心所欲习惯了,谁也不敢干涉皇亲国戚的去向。”
这么一想好像也没毛病,晏景逸活络的很,说不定偷偷溜出去了。
但显然,晏君霖对此很不满:“朕说过不允许他随意出封地,据皇叔所知他会去哪里?”
晏玦眸光淡定:“臣不知。”
“他从前就没有跑出去过?”
“据臣所知,并无。”
这试探的明目张胆,就仿佛晏君霖已经知道晏景逸曾经抗旨去长越帮助桓恩王的事一般。
帝王琢磨二三,又笑逐颜开:“既如此,那我们叔侄今日就好好聚聚,留下用膳吧。”
没有阎城主人参与的宴席,虽然奇怪但排面十足。
府衙的大人们安排了最好的酒水和善跳的舞姬,只希望这些人上人能尽情尽兴。
晏君霖单手撑颊,眸光在腰肢款摆的美人身上来去。
“朕八年前也曾途径阎城,当时这儿还是个不毛之地,朝廷里没有人想来当官,现在可好,别说吃食,就连歌舞也不比京城的差,小十花了不少心思真是懂享受啊。”
帝王满是欣慰赞赏,目光缓缓落到骁王脸上。
“这次西域诸国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全是皇叔的功劳。”
“不敢,陛下一定收到了微臣的折子。”
晏君霖点头:“不光是你的,还有关大将军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歌舞升平中,谁也不退缩,却谁也没有多提关于“顾旭”的半个字眼,就仿佛那是个默契的禁忌。
晏玦揉捻着玉扳指:“只可惜端王不幸,乌淞袭击高缮城,他在混乱中被狼群袭击,客死异乡。”
“七弟命途多舛,好在你们不辱使命。”
皇帝说的云淡风轻,死一个无足轻重的弟弟,着实激不起他内心的浪花。
他摆摆手,示意丫鬟们继续上菜。
“尝尝这道天麻炖肉,朕带来的御厨手艺好的紧,用新鲜食材现学现做,你们一定没吃过。”
高汤浓郁,看着的确令人食欲大动。
云夙苒的汤勺却顿住了:“敢问陛下,这是什么肉?”
“鹰肉,骁王妃熟知药理,定知道老鹰肉还是一味善药吧。”
“呕!”
谁知,晏君霖的话还没说完,云夙苒突然捂住胸口剧烈的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