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当然不是她自己动手,而是派出花满楼两个打手。像花满楼这样的青楼娼寮,本身吃的就是江湖饭,心狠手辣的打手养了一大帮,打人和讨债是他们的强项。庞少白被打得遍地鳞伤,他们甚至怀疑他是一个女性,逼着他当众剥光对下体进行一番检查。庞少白缓缓地解开束腰带就是不肯脱下他的茶叶青直衽袍。丽阳公主对他的磨磨蹭蹭深恶痛绝,暴脾气又上来,猛一拍桌案:“能不能快一点啊?”她似乎按耐不住,对打手们一使眼色:“扯了他的衣裳,我今日非得瞧一瞧他是男还是女。”庞少白却束紧了腰带,青白的脸上泛上一层红晕:“不是草民不愿听从公主旨令,公主毕竟是宫里大公主,如此秽淫之事当着公主的面做出来,不但不成体统,实在有污大公主眼目。这样好了,我去内室脱下,你派两个随从跟随察看,然后向大公主禀告。”
丽阳公主向两位随从使了个眼色,他们随着庞少白进入了内室。庞少白缓缓打开了束腰带,他脸上带着少年人的羞怯和青涩,他开口也像少年人那样顽皮:“我的宝贝除了我心爱的姑娘,怎么能让别人随便看?哈哈哈,要看我们一起脱了看,反正都是男子,就比一比谁是大茄子谁是小豆角。”其中一个随从当下黑了脸:“你想找死啊?”他转身准备开门禀告丽阳公主,庞少白马上打开他的青布直衽袍中的亵裤,他的家伙饱满而茁壮,带着茂密的缨穗。他挺着下身侉着两条腿踱到两个随从跟前:“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它就是一只好鸟,你不看好它,它随时就张开翅膀扑噜噜一声飞了。”
两个随从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一起弯下腰来细看。庞少白此时果断出击,手朝着两个随从脸上一挥,混合着辣椒与薄荷的粉尘飞扬起来,两个随从一声惨叫,泪流不止,呵欠连天。而庞少白则脱下直衽袍吊在窗台上悬身而出,脚落在二楼窗口的同时踢开悬挂的竹帘蹿进来,拉起正在昏睡的我冲出了花满楼。
我被庞少白拖着跑到天门镇外的一片荒冈,我们在茂密的林子边大吵了一架。我始终想不明白庞少白远在麒麟阁,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与宫中丽阳公主在江边小镇天门镇离奇做成这个骗局?庞少白说:“你想听吗?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我要和你说来话长,现在也没有时间。我只告诉你一句:我庞少白并非简简单单就是一个魏国的墨务官,而敢作敢当又一直死心踏地爱着你的大公主,其实也并非就是宫中的大公主——”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他突然发现了什么,拉起我的手要继续往密林中跑,我回头就看到丽阳公主领着一帮花满楼的打手拿着长矛、短刀吵吵嚷嚷追过来。其中几个高喊:“别让吃霸王餐的跑掉,这帮狗儿,瞎了眼睛跑到我们花满楼来撒野,当我们花满楼的姑娘就是路边的野花随便采。”另一个凶神恶煞地说:“抓住那两个,拧出胳膊和大腿,废了这杂种。”
丽阳公主看到我和庞少白马上失了态,那是我看到的最失态的丽阳公主,她几乎疯了似的指着庞少白:“杀了他,杀了他。”七八个打手一拥而上将庞少白反剪着双手。庞少白说:“丽阳公主,我好心配合你,却反而成了你砧板上的肉。”丽阳公主冷冷地一笑:“你以为我那么傻,就相信你的苦肉计?给我带回花满楼。”
几个打手押着庞少白朝天门镇方向走去,这时候从荒冈坡下蜂拥上来一群举着镰刀与禾钗的农夫,年龄大小不一的农夫们个个金刚怒目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年纪最长的那位长老气喘吁吁赶上来,一个伴着他的年轻人说:“你瞧瞧,全是天门镇上花满楼的淫夫浪妇,平日里在花满楼男盗女娼也就罢了,我们管不了。现在,他们竟然跑到我们天门镇上土地庙前卖弄风骚,这成何体统?长老,你要做主。”
长老接口说:“现在这帮淫夫浪妇竟然跑到我们庄上来丢人现眼,你看看这淫娃,敞胸露背,伤风败俗,这这这成何体统?带坏了我们乡风民俗那又怎么得了?太不要脸了,不能让他们轻易跑了,押到土地庙里,让他们下跪认罪,洗一洗他们给土地庙带来的晦气。”蛮横的农夫们一拥而上动手先擒拿住丽阳公主,我上前拼命阻拦,庞少白也上前帮着我阻止农夫们接近丽阳公主。丽阳公主十分慌张,她显然没见过乡下这种阵势,满脸涨红。更多的农夫们过来七手八脚争抢丽阳公主,拉扯中有人就暗中打黑拳,我挨了好几下。眼看着我们渐渐敌不过农夫,他们就要将丽阳公主拉进就在林子中央的土地庙,我突然大喝一声:“她不是娼寮老鸨,她是太初宫二圣皇爷孙佩的女儿丽阳大公主,她受二圣指派来天门镇微服私访,你们谁敢动大公主一根汗毛,将死无葬身之地——”丽阳公主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