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祁悯吃力地用剑支起身体,阴戾的眼睛紧紧盯着孟达的后脑勺,趁他放松警戒,骤然踢飞他手中长枪,反手就要挥出一剑。
又一支箭呼啸而来,这一次射穿了她的手掌,手中的剑摔落在地,祁悯痛苦地捂住右手。
孟达心头狂跳,冷汗划过腮颊,抬首冲山崖上行了一礼:“多谢……大将军。”
山崖之上,姿容清冷的男子放下手中弓箭,他身着黑袍,金线在袖口勾勒出复杂的花纹,衬得他神清骨秀。
他俯视着山谷,傲睨万物。
“带过来。”楚彧淡淡吩咐。
两个黑甲士兵将祁悯带到他面前,祁悯已然神色恍惚,却仍旧拼命挣扎着。
在最后昏迷之际,她感觉面具被人挑掉,随后便陷入一片黑暗。
无名谷中,夏军撤离,火焰顺着风势呼啸而上,火舌蔓延之处噼啪作响,似在发出悲鸣的声音。
不远处,一支庆国军队在静静观望,前来探查的士兵匆匆来报:“葛将军,夏军走了。”
“好!”葛岁山望着冲向天际的浓烟,胸腔中似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快意的笑,“修书禀报圣上,嘉络城失守,祁悯不敌夏军,葬身于无名谷中。”
自祁将军战死消息传出,庆军上下心境怆凉,边境百姓亦万般悲伤。
“祁将军真的死了吗?”一个士兵放下难以下咽的窝头,惆怅地望向天空。
“我相信她没有死。”一个将军打扮的男子看着一片奢靡的帐内,眼中流露出无限悲伤:“她一定会回来的,会回来带领我们打破这荒谬的世道。”
一定会的。
而后不久,一个震惊的消息再次传出,庆国与夏国议和了。
战争,结束了。
夏军营中。
主营帐中,白洐神色严肃,缓缓向楚彧说了一个惊天消息:“大将军,祁悯,是名女子。”
楚彧正摩挲着那块银色面具,听到这个消息,指尖倏然顿住。
他回忆起与祁悯对峙的种种往事,一直与他实力相当的那位祁将军,竟是个女子吗。
庆国对女子约束最为苛刻,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白洐接着道:“祁悯现在已经醒了。”
楚彧放下那块面具,上挑的眼睑少了几分清冷薄凉,宽大袖袂下的手掌合上又复展开后,他终于缓缓道:“带路,去见祁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