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铺天盖地袭来，陈小蝶只觉自己快要死了。

濒临死亡之际，陈丽终于松了手。

陈小蝶跟团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呼吸。

陈丽蹲下身用指尖挑起陈小蝶下巴，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此刻都是眼泪鼻涕的混合物，她有些嫌恶心，加了点力道将那张脸甩开，声音压的很低，“现在，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照着做，如果时候你敢乱说一个字，我会杀了你。”

最后几个字说的极慢，陈小蝶只觉自己浑身血液瞬间冰冷，令她控制不住浑身发颤，不住点头。

陈丽冷笑，声音压低道，“你大声喊，陈小蝶是陈大虎的外室，陈小蝶推了陈丽害她伤了头，陈小蝶想推陈丽下水反而自己落水，陈丽施救陈小蝶还颠倒是非！”

陈小蝶牙关发颤，根本说不出话。

“说！”陈丽手指在她头上拂过，陈小蝶立刻浑身触电一般，声音也找回了几分。

“陈小蝶是陈大虎的外室，陈小蝶……”

“声音大点！”

“陈小蝶是……”

这样说了两遍，后头看热闹的人终是忍不住，由周氏和小王氏带头冲了出来。

看到来人陈小蝶便知自己名声算是完了，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小王氏明白自己男人心里有别人，但怎么都没想到那人竟是隔着一道墙的二赖子家的丫头，枉她一直同情陈小蝶小小年纪就被爹娘丢在家里不管，还总是明里暗里给她自己的衣裳，没想到到头来却亲手给男人养了个小娼妇！

越想越气，巴掌跟着不留情地往陈小蝶身上打。

周氏虽是陈小蝶二婶，不过两家早些年就闹了矛盾，平日里不来往。她原是不想管的，可也不能眼看着侄女被打死，到底还是拉住了。

“妹子，别打了，你就算把人给打死也没用啊。”周氏劝小王氏。

其他女人也怕小王氏气头上没个顾忌，跟着一起劝，“就是啊大妹子，哪个男人不偷腥，我家那口子前些年还跟村西头秦寡妇不清不楚呢，这两年倒是消停了。要我说你还是得给你男人生个娃，男人嘛，都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想开点吧，没准这事儿只是陈兴福家那丫头瞎传呢，小蝶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哪就能做出那种将人推下山推下水的事了。”

“栓子媳妇说的没错，小蝶一向见人三分笑，嘴又甜。倒是陈兴福家那个，平时跟个闷葫芦一样见到人都要躲着走，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子，我看张氏把咱们叫到这里，没准就是安排好了这些话说给咱们听的！”

这个说法一出，大家好奇心又被调动起来，就连一直哭天抢地的小王氏也收了声抹着眼泪听起来。

有人问：“你们说是谁安排的？”

刚刚说话的是跟张小蝶奶奶一向要好的老陈奶，她闻言来了兴致，挑眉道，“谁把咱们叫来就是谁呗！”

大家眼神立刻看向张婶子。

张婶子立刻不干了，扯着嗓子叫骂，“你们一个个耳朵是塞沟门子里了吗？张小蝶那贱人自己都承认了做的那些腌臜事，你们倒好，反过来想往老娘头上扣屎盆子是吧？老娘告诉你们，老娘今天喊你们过来就是凑个乐子，要是你们让老娘不乐呵了，老娘天天在你家门口骂娘还能骂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张家妹子，你瞧你这话说得，我不是那个意思！”老陈氏面上讪讪，冲张婶子赔笑脸。

张婶子可不吃这套，冷哼道，“那你说，你什么意思？”

老陈氏原以为张氏会看在自己年纪大的份上给自己一个台阶，没想到却不然，脸色登时不好看了，“我什么意思，你给谁家跑腿我就在说谁家，陈丽那妮子得罪的可不仅仅是二赖子家，还有里正家，张氏，你管闲事可以，可别把麻烦也管到自己头上。”

这番话说的就够明了了，张婶子要是能听出来，也知道老陈氏在让她别管，免得得罪里正。

可偏偏张婶子一根筋惯了，想都不想就怼回去，“老娘管她得罪谁呢，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闲事我也得管，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欺负丽丽爹不在家娘又怀着身子吗，今天河边那么多人，没十双眼睛也有八双，结果孩子怎么落的水却没一个出来说实话！我算是看清了，陈家村确实都姓陈，但这姓陈的却也分个好人跟坏人！”

说罢，张婶子也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拨开人群拉了陈丽便要走。

陈丽记下了张婶子这个人情，迈腿要离开时却隐隐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