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陈怀宁家,陈怀宁刚刚结束课业,正在喝茶。
见刘氏带着陈丽进来,陈怀宁脸上神色明显一变,似是诧异又似是不悦,只是还未等陈丽捕捉到,他便笑着招呼陈丽落座。
陈丽将自己的来意说明,陈怀宁眉头微皱,缓缓道,“这事儿我本来想找个日子亲自给去你家一趟告诉你的,只是近些日子私塾里忙,没顾得上。既然你来了,那正好跟你说一声。”
说着陈怀宁喝了口茶,又继续道,“我那个师姐几年不见了,性子变得愈发古怪,也不愿意见人。我去拜访了几次,也都被拒之门外,想来你妹妹上学的事怕是要另外找人了。”
陈丽心中遗憾,又问,“陈叔你还有认识的女先生不?”
陈怀宁摇头,“没有了,这个小县城女子读书的本就少,读书后嫁了人更是相夫教子将书本都抛开了去,想找个识字的不难,但是要想找能教书的就难了。”
这样看来,陈清她们读书的计划要推迟了。不仅陈清,就连自己也没机会识字了,不认字寸步难行,陈丽现在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虽然失落,但也没办法,毕竟这事儿陈怀宁都办不到,更不论自己这个乡下丫头了。
想问的话既然已经问了,陈丽也不便多留,将备好的礼物送给刘氏便要走。
步子都迈出去了,又被陈怀宁叫住,“陈丽丫头,你跟我来。”
陈丽有一瞬诧异,不过还是跟着陈怀宁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不大,一张两米见长的桌上堆满了书和写满文章的纸,可见陈怀宁平日很是用功。
在屋子里扫视一周,陈丽目光被书桌后头摆的满满当当的书吸引,看的认真,竟连陈怀宁叫她都没听到。
直到木盒子锁扣发出咔哒声,陈丽才回神。
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一个雕花精致的木箱,只是这木箱看着竟有点眼熟。
“这东西是哪来的?”陈怀宁盯着陈丽问。
陈丽这是忽的想起,难怪觉得木箱眼熟,这不就是自己在老五老六满月宴上送给陈怀宁的砚台嘛!
难道是这砚台有什么端倪?
陈丽心思百转,面上却依旧沉稳,笑着道,“是我在一个路过的行商手里买的,怎么了陈叔,是不是砚台不好,您用不惯?”
哪里是不好,是太好了自己不敢用才对!
进贡给皇亲国戚的东西,如今竟然在自己一个平头百姓手里,陈怀宁这几日连觉都没睡好过。
之前埋在院子里,后来又担心被人发现,然后又趁着夜色挖出来偷偷藏在书房暗格,真是煞费苦心。
自己担惊受怕,没想到这丫头却浑然不觉,真是气煞人也!
陈怀宁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双目如炬看着陈丽,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清楚,这东西哪里来的。”
还能哪里来的,沉船上搜刮的呗!
一模一样的砚台有那么多,难不成还是什么稀罕货,至于让陈怀宁这么紧张吗?
不对,那艘沉船是商会进贡的船只,上头的东西难不成都有什么特殊标记,自己不认识,但陈怀宁这个读书人却认识。
陈丽这样想着,不由在心里盘点除了砚台和金银之外自己有没有拿出过别的东西。
确认没有后,陈丽心定了。
她道,“我都说了是行商手里买的,陈叔你怎么就是不信呢,难不成是那砚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陈丽神色实在不似作伪,陈怀宁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是不是从行商手里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东西最好不要拿出来!若是被有心人盯上,不仅你会遭殃,你的家人也会受牵连!”
陈丽心中一沉,暗怪自己鲁莽,看来以后行事还是要谨慎才行。
“那这砚台陈叔还是还给我吧,改日我再挑了合适的东西送来给您!”说着陈丽就要将砚台拿走。
陈怀宁摆手,“放在你那里不安全,还是交给我保管吧。”
陈丽暗道,我有空间,哪里就不安全了。
只是陈怀宁都那样说了,她也不好多言,只道了句谢便要离开。
从书房出来,刘氏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她将陈丽的篮子递还给她,笑的很是温柔,“谢谢你挑的银簪,我很喜欢,还有糕点也都是孩子们爱吃的,你费心了!这是我给你和你弟弟妹妹们备的一点零嘴,你别嫌少。”
陈丽接过篮子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