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陈兴福倒霉,这些日子他要租地要买麦种,还要花钱下套叫马峻上钩,零零碎碎向张老爷子支了二百两银子有余。
张老爷子年纪大了本就将钱看的重要,如今听陈小蝶这样一说,登时便认定陈兴福就是要圈他钱。
“来人!来人!”
张老爷子一声令下,外头跑进来两个小厮。
陈小蝶闪身避到帷幔后头,那两个小厮只弯腰等吩咐,丝毫不敢乱看。
此刻张老爷子身上已经没一开始那么麻了,强撑着坐起来,指着陈兴福喊,“把陈兴福给我带出去,再去他家将我的银子拿回来,从今往后再也不许陈兴福进张家大门半步!”
“老爷子,我冤枉,我冤枉!”
小厮早就看不惯陈兴福借着老爷子势力作威作福,反手抽下腰间绑带塞进陈兴福嘴里,连拖带拽将人给弄了出去。
再看陈小蝶,见目的达到,早就梨花带雨,哭成了泪人儿。
张老爷子老来得子,将陈小蝶肚子里这胎看的极其重要,近些日子对怀着身子的陈小蝶也格外呵护。
加之陈小蝶性子又比之前几个小妾更能讨人欢喜,所以如今佳人流泪,倒是使老爷子难得生出了些柔情。
将人扯到怀里,温声细语哄道,“知道你受委屈了,娇娘儿,我已经将陈兴福给赶出去了,你说要怎样你才能出气!”
陈小蝶嘤嘤哭着,眼睛红的跟只小兔子一般,十分惹人怜爱。
她拿眼柔柔瞪张老爷子一下,娇声哭诉,“奴家哪里是为自己生气,还不是心疼您老人家,身边有陈兴福这样的人,您怕是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呢!”
说着见张老爷子听进去了,又继续道,“再说了,您身子骨一向不错,怎的偏偏要租地时就出问题了,早上叫您好多遍,一直都叫不醒,可吓坏奴家了。”
张老爷子脸色阴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身子如何自己清楚,早上初醒时那种半边身子麻痹的滋味,到现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难不成真是陈兴福捣鬼?
张老爷子将将目光移向陈小蝶,见对面佳人娇滴滴跪坐着,一身衣裳半露不露。
忽的,他抬手掐住陈小蝶脖子,将人带至眼前,声音冰冷,“你老实说,到底是你勾引的陈兴福,还是他胆大包天碰的你?”
陈小蝶极力扣开张老爷子的手,一张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张老爷子想起这几个月陈小蝶日日在屋里,想来想去应该不会有机会,且他俩要是有私情,陈小蝶也不会让自己将陈兴福赶走。
这样想着,张老爷子才松手。
陈小蝶大口喘气,只觉耳朵都在发出嗡鸣声。
半晌,等肺部不那么刺痛,她才哑着嗓子控诉,“老爷子,小蝶怎么敢!且陈兴福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往日我也听丫头提起过,之前那个曼娘,不就是……”
“啪!”
一个巴掌落在陈小蝶脸上,她嘴角顿时流出血珠。
“那些事你不必再提,陈兴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我就让他见识见识我张某人的手段!”
说罢,张老爷子起身下床,由陈小蝶伺候着穿了衣裳,出门使唤人去办事。
陈小蝶盯着门外那道因年岁大而有些佝偻的身影,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
“老不死的,叫你打我!你等着,看我弄不死你!”
再说陈兴福,被丢出张家大门后他便赶紧往家跑。
跟着张老爷子这么多年,那人什么性格他最清楚。好的时候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自己怕是碰到了他逆鳞,张老爷子应该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要赶在张老爷子处置之前赶紧跑!
回到家,曼娘正在窗边绣花,自从上次买房的钱被偷,她便开始日日做针线了,指望着能早点再攒钱买个院子。
见陈兴福慌慌张张回来,她便放下手里活计迎出去,“怎么这样急,发生什么事了?”
陈兴福不理会曼娘,跌跌撞撞进屋,翻出枕头里藏着的银票,又将柜子上的花瓶倒扣,倒出里头碎银子和铜板,将银子挑拣走,剩了一堆铜板。
他把银子铜板都揣怀里,这时曼娘已经跟了进来,见他转身要走,急忙将他拦住,“你把银子拿走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
“起开!”陈兴福一把推开曼娘,连她肚子磕在桌角上都不管不顾,边往外跑边道,“曼娘,我为你得罪了张老爷子,如今他要找我算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