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小姐,请问您今天是来签明城的音乐会合同吗?那个,合同我们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可以先商谈一下报酬。”
闻总忙不迭地从夹克里兜抽出一方丝帕着急的擦着脑门上的汗,但是那汗珠好像在跟他作对一样越擦越多、越擦越密。
“并不是的,我今天与母亲一起来是想问问决赛钢伴的事。最后一天所有评委会的成员给我的意思跟闻总刚刚在电话里面说的......”
我看到闻祺正在用眼神询问王行,似乎是在问为什么我会知道。
“闻总,你在听吗?”我好笑地看着他们的眼神互动,此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不默契简直可以去大舞台上表演了。
“不好意思,卿言小姐。我回头去问问他们最终的选拔结果,放心,一定保证公平公正。”
他亲自端着茶水托盘把两杯茶向我们走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在横肉的挤压下几乎只剩一条缝。
这让我好奇他究竟还能不能看见路,但没想到发福的身体走的依旧很稳健,看来平时这样的事情肯定没少做。
“那个,卿言小姐,胡......”母亲挑眉向他看去,闻祺紧闭眼睛,像是下了什么痛定思痛的重大决心一样。
“姜总,您看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不妨您二位就先去沙发那边坐下谈?”
“呵,闻总客气了。”母亲依旧是站在原地,好说话的语气让闻祺的腰杆顿时直起不少。就当他想再开口时,母亲的话让他刚挺立的腰又弯下不少。
“没有诚信不遵守当初定下那些选拔标准的是‘星光’,与闻总无关。我看‘风采’很不错,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们姜氏?”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寂静,就连站在后面在朝我使眼色的王行都愣住了。不过闻祺很快就反应过来,陪着笑脸对母亲说:
“姜总,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众所周知,我们‘星光’和‘风采’一向是业内最讲诚信的,肯定是底下的人做事出了纰漏。这样,我马上打电话核实当时确定的最终人选。”
闻祺也是聪明,绝口不提“跳槽”的事。嘴中说着“暂时失陪”就立马堆着笑往外走,还不忘用眼神示意王行赶紧跟他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沙发上的两个人从头到尾一言未发,除了看到那个年轻的女生端起茶杯喝水,另一位先生似乎是一动未动。
我随母亲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一抬眼就发现对面的女生就是第一轮面试的弹《野蜂飞舞》的王念。记得当时还说自己是临时抱佛脚,感叹她的专业扎实。
第二轮时我们有不少接触,从第三天开始她每天都会带着负责的选手来找我拍照,还送我了一个很可爱的史迪仔挂件。
下午在选手来之前还会主动来找包括我在内的钢伴聊天,晚上收工时更会甜甜的跟所有人道别。
到最后两天现场还传着她跟评委会的人走的很近,已经确定她就是最终的钢伴,其他人都是陪跑的流言。
当时王念还会拉着我们四个人解释,说这份工作大家都是各凭本事别想太多,她不是那种人。
所以,现在的情况算不算打脸呢?
我母亲在沙发上坐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母亲依旧是孤傲优雅地品尝着闻祺亲手端的茶,时而会用眼神安慰我,但绝大多数都是看向窗外。
在等待中我又收到了王行的信息:【卿小姐,上面的情形如何了?】
【?什么意思?】
【您不认识啊?没吵起来吧?】
【没有。】
我抬头看向旁边,母亲仍然像是在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但对面的那位中年男士为什么会一直看着母亲?
这视线虽然直白,但并不冷冽反而过于炙热显得格外心虚。倒是旁边的王念坐的很远,似乎是有些怕他。
那位不是王念找来撑腰的吗?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表现?
正当我以为这气氛会一直持续下去时,王念在那位先生的示意下起身离开。他正看过来想让我也出去时母亲伸手按住我的手。
“呵呵,是我错了。言言是小辈,不用出去。”饱含沧桑感的声音与保养得体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母亲依然没有答话。
倒是那位先生就开始打量起我,明明是一直看着我却并没有丝毫冒犯,就像......长辈初见晚辈?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心中咯噔一下,还有那句“言言是小辈”也很有争议,话里的意思似乎不仅仅是说我与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