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和石屋的缝隙，零零散散地洒落进来。陆聆雪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像往常一样变成了杀人如麻的魔头，但就在众人都用惊惧和厌恶的目光看着她时，却有一双手将她从梦中拽了回来。那人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温暖，就像是现在一样……

“师姐，你醒了啊。”秦辞把手里的粥碗放下，道：“不用担心，昨天你没有伤到人，姜前辈出手了，还给我提供了一个关于处理摇光杀气的新思路。”

看着秦辞唠唠叨叨的样子，陆聆雪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这是我熬的粥，看看是不是比你的水平强多了？”陆聆雪俏脸一红，想起自己曾经给秦辞做的那碗“粥”，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用过早饭后，几人向张佑维和姜佐禅二人告辞，二人这次比斗之后感悟颇深，加之陆执安带来的馈赠，两人都感到自己隐隐有将要突破的迹象，二人也决定自此闭关。

临行时张佑维将一本小册子交给孟泰安道：“也不知道陆剑神从哪找的这么多好苗子，你们几个，未来成就恐怕都不会在我和佐禅之下。我这几日观察了一番，我的道对你和小观棋应该有些帮助，算是我给剑神前辈的一份回礼。”

孟泰安和李观棋连忙谢过，此前光是看张佑维出手便已经获益良多，现在直接得到他的心得手本，连一直稳重的孟泰安都已经难掩脸上的喜色。

姜佐禅盯着陆聆雪：“我暂且没什么要给你们的了，毕竟我的道恐怕对你们来说有害无益。”几人又寒暄几句，孟泰安一行人就此离开。

回归的路似乎总是比来时的路程漫长，原本需要十日的路程，几人走走停停竟是走了半月有余。回山后，陆执安先是问了问几人的状况，在陆聆雪将装有鬼雾残魂的瓶子交给他后，便将众人遣散，只留下几位长老。

从大殿走出，秦辞本想着去大长老常梦年处一趟，毕竟对方才给自己一柄剑，出门一趟的功夫就被弄成了碎片。但还不等他动身，便被陆聆雪拽着向后山走去。“师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少废话，跟我来就是。”

二人辗转腾挪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到后山。这里有一片草地，虽是无人刻意栽种，但每到夏季各种野花野草长出倒也别有一番风景。不过此刻已是深秋，百花凋零，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师姐，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秦辞对这里并不陌生，师兄弟几人之前偶尔会来这里练剑，“难道是咱们出门一趟，师姐想要考教我的剑术？不必了吧，我的剑都断了，还没来得及去禀告大长老呢。”

陆聆雪打断了秦辞的碎碎念道：“我带你来这里，是想问你，你和那个慕家的小姑娘……”说到这，陆聆雪眼神中闪过几丝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发问。

“你说慕芊澄？我们两个应该算是化敌为友了吧，我跟她聊了聊，其实最开始她也没有恶意的，只是见猎心喜，想要看看他们家传的武学和我们剑阁的本事谁更厉害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位慕姑娘？”陆聆雪咬咬牙，终究问了出来。

“啊？”秦辞一时间有些发懵，转而笑道：“师姐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喜不喜欢谁的事了，难道说？”秦辞眼中的笑意仿佛要将陆聆雪看穿一般，让陆聆雪一阵没来由的慌乱。

“师姐，”秦辞正了正神色道：“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我有喜欢的女孩子，那一定会直截了当的让她知道，而且这三年来，最清楚我喜欢谁的，不应该就是你吗？”

“我……”陆聆雪神色挣扎，欲言又止。

“我知道，”秦辞没有让她说下去：“三年半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影子。我明白这三年来你除了接受我的治疗外拒绝我的其他一切好意是因为什么，你内心在恐惧，你怕最后你会被摇光所控制，忘了一切，忘了师尊，也忘了我，变成只知道杀戮的修罗恶鬼，对吗？”

陆聆雪红着眼眶：“难道你不怕吗，这三年来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杀了你。而且如果被人知道我体内隐藏着这样一个恶魔，会有多少人想杀掉我呢？况且，我也认为，他们没错。同门之中除了师父座下的这几位师兄弟，其他人对我虽然也很客气，但我从小就能感受到那种疏离感和被掩藏下的恐惧。你的医术很好，但这似乎不是医术能够解决的问题。我能感受到摇光的杀气每一刻都在增长，恐怕早晚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的。”

陆聆雪情绪越说越激动，秦辞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