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郎中自然就是半年前来到这个镇子上的秦辞,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担架上的“血人”,手指一抖,两枚银针飞出,刺入那伤者体内。
“去后面排队。”秦辞仿佛没看见那壮汉要杀人般的目光,“我已经帮他止血了,把他身上的绷带拆下来,别弄脏了伤口。还有,给你刚刚推开的这几位乡亲道歉。”那壮汉眉毛棱起,刚要争辩,秦辞已经扶着一位老翁坐下,双指点在老翁腕脉之上。
“想让你兄弟活,就按我说的做。”秦辞对着那壮汉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松开老翁的手腕,执笔的手在纸上快速写下了一个方子。
“老伯,你这是多年的寒症,又吃了太多的补药,导致的腑脏衰败,按这药方抓药,回去好好调养,半月之后再来这里,将效果亲口告诉我,如何?”那老翁如获至宝地连连道谢,捧着药方便去抓药了。
如此这般诊断了三名病人后,那壮汉一脸愤懑地来到秦辞面前道:“你若是医不好我兄弟,我就……”
“刚才让你道歉,去了吗?”秦辞打断他的话,手中拿起一块棉花沾了点自己调制的药液,抹在了那伤者身上。
壮汉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下一秒只见秦辞涂抹完毕后捻起一枚一寸长的银针,握针的手瞬间化作幻影,半盏茶的功夫,伤者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完毕。
秦辞在伤者的伤口上涂抹了一点药膏,随后拿出一个小瓶,拨开瓶口,众人登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秦辞拿小瓶在伤者鼻子下晃了两下,便迅速塞上了瓶口。
“咳咳……”方才缝合伤口都没有动静的伤者竟真的苏醒过来。那壮汉激动地看着秦辞,刚要开口,便被秦辞挥挥手打断道:“去后面抓点消炎的药物,这几日不得擅动,饮食最好以清淡为主。”
“大恩不言谢,方才是我失礼了,神医以后但有差遣,我秦虎无有不从。”那壮汉双膝跪地,对着秦辞磕了一个头,便迅速起身与同来的几人抬着伤者去抓药。
秦辞看着几人的背影,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本就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充满少年气的笑容。
“先生,下午那个大胡子好凶,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啊?”傍晚收摊后,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药童向秦辞问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先生,叫掌柜就行。”秦辞有些无奈道:“我还不到十九岁呢,都被你叫老了。至于你说的白日里来的那个秦虎,他凶神恶煞地冲门是因为担心他的兄弟。至于听我话的原因嘛,也是担心他的兄弟呀。”
小药童名叫云华,自幼父母双亡,在小镇上吃百家饭长大。半年前秦辞刚到这个镇子时见他可怜,便收了他做药童。初时发现他身患肺疾,用药时第一味药抓的是云华,便用这味药作了他的名字。
云华挠挠头:“先、哦不掌柜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啊?”
秦辞大笑着摸摸云华的脑袋道:“以后你慢慢就会懂啦。”云华也嗤嗤地笑起来,既然先生说自己以后会懂,那便一定会懂。
哄睡了云华,秦辞回房找出一个长条形的木匣,盘膝坐下后将之横置于膝盖上。秦辞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两下,口中不知呢喃着什么,仿佛在与多年的老友诉说着生活的琐碎。
这木匣是秦辞来这座小镇时亲手打造的。自打来到这个镇子后,秦辞就将净浊剑封进了这木匣之中,半年以来从未出鞘过一次。但细细感受时,却觉得匣中的宝剑似乎被打磨地更加锋利。而这种锋利不同于此前的锋芒毕露,而是以一种神锋内蕴的姿态蛰伏在木匣中的方寸天地。
“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必师兄应该已经出关了吧。不知道这次突破之后,师兄会强到什么地步。师姐应该也会想我的吧,每个月自己送回去的丹药师姐应该都有按时吃吧。”秦辞甩甩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屏退,捧着木匣便安然入定。
大楚,乾梧宫。
大楚宣武帝凌琅,兴楚雄主。三十年前以弱冠之年悍然大行兵戈,一路打到了锦书城下,几乎将彼时的蜀国打的亡国灭种,是大楚开国以来最有侵略性的一位帝王。此刻,下了早朝的凌琅正斜靠在黄金躺椅上,吃着葡萄听着兵部侍郎的汇报。
“爱卿啊,”凌琅掏了掏耳朵,打断了兵部侍郎的长篇大论:“朕给西蜀递过去的消息,要重新划定我楚国与蜀国的边境,以免因为归属不明导致再起兵戈,那蜀国驳回之后,你们还真就偃旗息鼓了?是朕在养着你们,还是他萧无忧在养着你们啊?”
“是臣顾虑过多,出现了差池。所以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