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李淳父子在得到了刘绰提供的地图后,正召集属官和幕僚研究着形势。~1~8,5.t`x,t-.!c¢o¨m^
“与蛮夷做交易,有辱国体先不说,可靠么?”王伾道,“扶持吐蕃叛部风险太大!”李淳不慌不忙展开舆图:“诸位请看,吐蕃疆域东西最脆弱的两个节点是:东边的松州与西边的勃律。而苏毗部占据河西道七成要塞。若得他们暗中配合,我军收复失地的伤亡至少减半。”“他日,苏毗部起兵···”李淳做了个斩断的手势,“东边唐军佯攻松州吸引吐蕃王庭主力,西边安西军截断勃律援军。到时,咱们收复故土,他们获得自由。”闻言,众人都极为振奋。“他就没有别的要求?”王叔文看向一旁的刘坤。刘坤补充道:“事成后,大唐要承认苏毗自治,许以茶马互市特权。而他们会保证西域商队全年通行无阻。”李诵敲了敲枕边小几,李淳听明白他的意思后,微微颔首道:“若想成事,也没那么容易。苏毗部起事后,安西军需牵制勃律守军至少三个月。接下来,诸位还需想想,如何能让安西军获得援助,休养生息!”鸿胪寺内,大唐官员也在为第三次和谈做着准备。“吐蕃人终于坐不住了。”元寺卿捋着胡须,看着案头刚刚送来的和谈文书,“他们同意在鄯州和沙州设立两处榷场,但要求映月琉璃坊的分店必须建在吐蕃人指定的区域。”“这是想控制琉璃流向安西军的渠道。”有官员道。“他们知道,无论如何都拦不住琉璃走私。与其看着走私猖獗,自己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不如让琉璃贸易从河西道走明路,还能分一杯羹。”“不仅如此,”李谊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报,“吐蕃副相昨日密会了渤海国使臣,恐怕是想联合施压。”“哼,当年趁火打劫的可不止吐蕃人!如今他们送了质子过来,还不老实?”“回鹘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的咸安公主还在呢,可这些年,他们慑于吐蕃的压力竟不许我们借道回鹘支援北庭和安西!一听到火器和琉璃,立时便闻着味来了!”“他们不许借道倒也不止是因为害怕吐蕃人,北庭都护府消失对他们来说是有利无害的。”窗外春雨淅沥,刘绰望着庭院里被打湿的海棠,忽然轻笑:“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压力。”三日后,麟德殿广场。各国使团依次入席,皇帝高坐主位,身侧是广陵王李淳和舒王李谊。“陛下有旨,今日特为回鹘使团演示火器操练!”杨志廉尖细的嗓音传遍全场。随着令旗挥下,投掷手们将震天雷扔出,远处预设的木靶在爆炸中化为齑粉,烟尘冲天而起。一名骑兵在骑行中对着两个草人扣动弩机,草人霎时间便燃烧起来。经过大唐兵部的高手们改良后的烈焰弩已经能连发。震天雷的爆炸威力也比之前凤翔军用的强了许多。各国使臣面色大变,吐蕃副相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酒液溅湿了锦袍。阿史那罗真却抚掌大笑:“好!有此利器,何愁西域不宁!”他转向皇帝,右手抚胸行礼,“陛下,回鹘愿与大唐永结盟好,共御吐蕃!” 吐蕃副相脸色铁青,赤松珠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刘绰身边的李德裕,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为了打消各国求娶明慧县主的念头,鸿胪寺特地安排他跟刘绰一起亮相。他穿着国子监的监生服,不时与刘绰耳语着什么。两个人言笑晏晏,宛若一对璧人。烛火煌煌,酒过三巡。阿史那罗真突然对着刘绰举杯:“久闻明慧县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故意瞥了眼李德裕,“只是不知这位郎君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县主青睐?县主这般人物,合该配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才是!”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李德裕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唇角微扬:“在下别无所长,唯有一点——”他牵起刘绰的手,“名分已定。”刘绰脸颊微热,笑着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阿史那罗真大笑:“好个‘名分已定’!若有一日县主改了主意,回鹘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哎,李二郎出身名门,文武双全,何必过谦?”国子祭酒许庭之捋须而起。他先向御座一揖,复对满座宾客笑道:“《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二郎制策之文,如昆山片玉,掷地有声,老夫执教国子监三十载,可谓阅尽天下英才,未见能出其右者。他日入朝为官,前途定不可限量!”礼部侍郎权德舆瞥了眼回鹘使团,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