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十分难看。
刘翁皱起眉头,目光锐利,直逼刘铭和刘炜:“这样大的事,你们竟然一直瞒着!我说好端端的,张将军怎么没带你们一起回凤翔呢!还说什么立了军功,封了旅帅!人家怎么敢带?若是再在阵前···,岂不是让人家难做?咱们刘家也丢不起这人!大唐的军人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被俘的!你们···你们真是把我们彭城刘氏的脸都丢尽了!”
说着就要举起手边的拐杖去打人,冷氏慌忙扑到刘铭身上,哭嚎道:“哎呀我的儿啊!阿娘都不知道你遭了这样的罪,受了这样的苦!你怎么不早说啊!”
“阿娘,我再也不敢去河西道了!那些吐蕃人根本不把咱们唐人当人!”刘铭红着脸哭道。
“不去了,咱们再也不去了!那个张敬则也是,怎么把你往阵前送呢!就是看在绰绰的面子上也不该如此啊!”冷氏捧着他的脸,心疼不已。
“阿娘,要不是遇到两个江湖侠客,我跟三弟险些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哎吆,这可是救命之恩啊!你们兄弟俩···可曾好生谢过人家?”冷氏哭得更大声了。
“阿娘别哭,他们是一对夫妻,身手极好,本就是河西人。想来是穿梭两地干走私的。听说我们是绰绰的堂兄,这才出手相助!”
钱氏浑浊的眼睛此刻也有了神采,抱住刘炜道:“咱不去了!三郎不想去就不去了!”
刘炜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一阵阵后怕,“阿翁,如今两国虽说是和谈。可去年他们攻打陇州的时候,不就正在长安和谈么?吐蕃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事做得太多了,孙儿实在是不敢再去了!”
“没出息的东西!”刘翁说着又要打人,“还没个女娘有骨气!”
夏氏忙拉住他的手臂,大声道:“你这个糟老头子,你干什么?孩子们能活着回来就好,外头的人又不知道他们被俘的事,难道你还真希望两个孩子死在外头?”
“不如死了算了!”刘翁红着眼,恨恨道,“咱们唐军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要都跟他们两个似的,沙洲守军还能在四面楚歌之下,坚守十余年?被俘了不自裁,还四处嚷嚷自己是绰绰的兄长,想干什么?等着吐蕃人拿他们两个去威胁绰绰交出火器图谱?到时候,让绰绰怎么选?”
话到此处,连冷氏和钱氏的哭声都停止了。
为了保证刘绰和图纸安全,圣人不惜派吴将军率一千神策军前往凤翔接应。
这是所有刘家人都知道的事。
刘春和刘敏尴尬地赔笑着,想要挽回局面。
“二郎和三郎还小···阿耶,你消消气!”
“这……这也是年少不懂事,一时失足。”
刘翁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这差事他们怕是担不起了。这映月琉璃坊要在吐蕃人的眼皮子底下立足,可不能让他们去坏了名声。”
刘铭和刘炜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刘春和刘敏还想再争取。
“怎么?你们两个想去?”刘翁一眼望过去,两个儿子赶紧低下了头。
刘翁摆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你们两房也别再为难绰绰,她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不是用来给你们谋私利的。”
众人听后,都不敢再吭声。
本以为,这场闹剧要就此结束。
三房的五郎,刘昌,却站了出来。
他拱手道:“祖父,五姐姐,我愿意去榷场分店做事。”
刘翁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是刘敏的嫡幼子,比刘炜小五岁,但性子沉稳,做事踏实。也是他们家最早来长安投奔大房的,在国子监算学馆学习时表现优异,关中之行也勤勤恳恳,从不惹事。
“五郎,你···”刘敏刚想阻拦,就被刘翁一眼瞪了回去。
刘绰点点头:“好,既然五郎愿意,那鄯州分店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是考虑到刘敏和钱氏的承受能力,挑了个离长安近的榷场了。
刘昌郑重道:“我一定不负所托。”
“五郎是个有骨气的!你们这一房的前程就靠你了!”刘翁的气这才顺了一点。
全程刘魁和刘珍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将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刘绰知道,他们也是赞同刘翁说法的。
曹氏旁观了全程,也是左右为难无法开口。
她既不想自己的两个侄子出事,又觉得他们委实没本事还爱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