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微笑着,半威胁半安慰地表示自己不会把这群人偷听的事告诉家长,佣人们这才讪讪地擦着汗带着感谢离开。
府邸里没人敢怠慢小少爷,不止是因为上位者们宠这个孩子,究其原因是夏侯老爷子有意分了一小部分权力给这个自己最小的儿子,从奶娃娃开始有意锻炼他,将来好选择最适合的继承人,老爷子做大部分事情都会以防万一。
金枝的离开没有激起这两位主人太大的情绪浪花,甚至没有惩罚阿韧,也是因为从每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起,这个商贾之家就做好了他们中的任意一个会突然离开的准备。作为宠物的视角来看,金枝的出生无疑是带给府邸上下惊喜的,因为夏侯家难出女儿,但是作为继承人,老爷一直认为她是不够的。
如果阿韧在过去几个月没照顾好的是两位儿子中的任一,今天他都不会安然无恙地被拉出那间书房,这也是说起金枝死亡时,肖蕊察觉到那位老爷脸上反常的带着一丝庆幸的原因。
我们都是凡人,即使身份和地位再高贵也脱不离本宗。
商贾之家有情,亦无情,越大的家族在这一点上体现得越残酷,不过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而夏侯家显然是不明显的。涉及到利益的时候,亲情就会变成一把双刃剑。
玉马挽留阿韧并不全是因为过去的情谊,他更是暗戳戳在为自己未来完全继承家业拉拢人才和势力,而这种良性的竞争是暗地里老爷允许过的。老爷子没有动阿韧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在,跟自己最宝贵的继承人相比,区区一个女儿的死就算不了什么了,一切以他的计划为先。
但阿韧并不明白,也看不透这一层原因,天真的他以为大少爷是真的凭着情谊在挽留自己,也以为老爷是因此才没有立刻对自己施加惩罚。
不过因为夏侯家关系比较和谐的原因,也因为有性格温和的夫人在,金枝这个竞争者的离开并没有让她的兄弟们心生侥幸,反而分外难过。
显然,孩子们的世界还是要简单一些的。
玉马收回视线,他隐约感觉到了那个角落里似乎有人在,但是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也就没多在意,否则的话他是不会继续和阿韧谈论接下来的这个问题的。
他看着眼前看似低眉顺目,其实满脑袋倔意的少年,沉声说:“你必须留在这里,看着失去她的府邸里会怎么样变化,听得到她死亡的消息以后周围人会说些什么。对着再也没有她存在的府邸和房间,每天都被回忆和心痛折磨,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也是你理应得到的最好的惩罚。”顿了顿,他继续说,“我要你用这种方式,永远悼念我的妹妹。”
阿韧的心里沉得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连一丝浪花边边都翻不起来,他深深地低下头:“阿韧谨记。”
拐角处,画亭用力攥着姐姐的助理,他的眸子湿了,还咬着嘴唇,努力在压抑自己的声音。
阿韧抬起头,他的眼眶红了一些,“其实……”他有些犹豫,“我姐姐也没了。”
夏侯玉马愣住了,阿韧继续说道:“在回来的时候,为了保护我没的。”
少年的声音闷闷的,玉马沉吟了半分钟,还是问道:“尸体呢?带回来了没?”
阿韧点了点头,他搓了把脸,试图掩盖住红红的眼眶,“我把姐姐送去分解炉了,她被咬了,尸体不适合留下来。”
玉马点了点头,被咬了确实不能留下。他伸出手想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抚他,在快要触碰到时候,他的手突然顿住了,“金枝呢?你把金枝的尸体也送去分解炉了吗?”
蹲在拐角后面的画亭闻言猛地抬起头,他认真竖起耳朵,流泪的眼睛眨巴眨巴,像一头奶呼呼,会魔法的小黑狼。
阿韧变得十分窘迫,他羞愧地看着眼里含着一丝丝期冀的玉马,他正在期待自己妹妹的遗体最起码可以安排在祖国内,哪怕是分解炉里也好,总好过流落在外。
“大小姐……当时沉进海里了,跟着邮轮一起,我没有留下她的尸体。”他垂下眼睑,语气重重的,身侧的手跟着心在颤抖,“我弄丢了她。”
他没有解释更多,也没有说对不起,现在多说一句自己都像极了在狡辩。
其实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容阿韧带上金枝的遗体,他安慰过自己,或许对于大小姐来说安眠在大海里,有海鸥和鱼群陪伴是个不错的结局,她不止一次和自己埋怨家主课程和金融课程有多辛苦,想要变成窗外自由自在的风。每天的课程结束后她总是很疲惫,黑眼圈好重,看得他心疼,却又没有帮助她的好办法,只能更卖力地锻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