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璃月醒来,床头摆着一碗白粥和煎蛋。
璃月有些厌烦。
昨夜她当然知道温酒在床边做了什么,长时间征战生活的磨练,在人进来的一瞬间她就会醒来,神识打开。
经过七号的提醒,她也知道温酒的心动。 可是那又代表什么?
她喜欢的是皮蛋瘦肉粥。
那对她来说寡淡无味的白粥,只有王心朵说过喜欢。
璃月冷笑一声,将白粥喝下。
走出房门,发现餐桌边,夏父夏母破天荒地坐在那里等着她吃饭。
看到她来,夏母慌忙站起来,保养良好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月月,起来了,身体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夏父也不自然地咳嗽:“咳咳要是不舒服,你就请假休息一天,没事的。”
“没事。”璃月回答得平淡且疏离,没有选择挨着他们,挑了个最远的座位坐下。
夏父夏母看到她这样,心里一阵难受。
他们原来最喜欢撒娇的女儿,已经变了。
夏母打起精神,走过来给璃月盛粥:“来,月月,妈妈早上起了个大早熬的,你最喜欢喝的。”
璃月沉默地看着碗里的白粥,耳边是夏母的喋喋不休,她突然感到烦闷,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夏母呆愣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喜欢过喝白粥。”
说罢,她转身离开,绕过门口同样听到她的话呆愣的温酒,推门出去,走了好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即使这不是我真正的父母,我也觉得太压抑了。夏璃月这孩子……”璃月叹了口气,“多难过啊,父母终于对自己开始关怀,可却是带着别人的影子。”
“没有办法。世界本悲。”
“世界本悲。”璃月喃喃,垂眸笑了。
她最明白了。
璃月来到学校时,班里还没有多少人,她坐到自己座位上后,便拿出教科书静静翻看起来,等着老师来上课。
傅泽司本来趴着假寐,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花果香,他猛地一下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了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丽背影。
“夏璃月……”少年的声音微微嘶哑,低喃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情感,他如愿见到思念的人转过身来,给了他一个动人的笑容。
“傅泽司,早上好。”
一向清冷的少年因这短短一句问候就红了眼眶。
几天前没见到少女出现在学校,他便去打听少女的消息,傅家从政,从警局那得知情况轻而易举。
知道了少女被绑架的消息,他心里的恐慌和担忧让他自己都惊讶,不知不觉间,他本来微微有些厌烦的少女,已经成了他心里颇为重要的人。
如今看着少女安然无恙,傅泽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一些委屈。
不是讨厌那海明野吗?做什么去救他。
夏璃月不知道少年心里的弯弯绕绕和酸涩,她只是浅笑着,问少年有没有这些天的笔记,她好补上落下的课。
“有。”一向不做笔记的学霸,这几节课为了能替少女记笔记,别说睡觉了,神都不敢跑,认认真真地,一字不落,还加上了自己的注解。
“我知道你肯定要,不然,我一定去看你。”少年想到当时自己心里的纠结,明明心已经跑到少女那里,几乎是按捺不住地想去医院看望,可又想到少女的好学,硬生生压住自己,去准备笔记。
倒是让海明野和顾痕占了便宜。
傅泽司垂下长长的睫羽,掩住眸中的嫉妒,从桌洞里小心翼翼拿出一笔记本,精致华丽的装饰,明显与少年的风格不符。
夏璃月好奇地翻开,被里面详尽而条理清晰的笔记惊到,不同颜色标注的解释,显露出写者的巧思和用心。
璃月真心地笑了,柔声说着谢谢。
傅泽司凝视着那笑,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海明野如何,顽劣,一事无成。
顾痕又如何,本就冷清,还上了年纪。
终究会是他,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