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16日

“砰。”

碗被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胡可依听到动静冲到厨房查看。瘦瘦小小的程允披着头发，穿着白色体恤正在捡碎掉的瓷片，模样乖巧的有些让人心疼。

胡可依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指着程允的鼻子骂: “洗个碗都能把碗摔了，我要你有什么用！”边说还推了一把程允。

程允不着力的倒在瓷片上，右手被尖的瓷片扎的鲜血淋漓。

程允倒是不太在意，她看着手上的伤。

她恶狠狠的眼睛里满是恨，大眼瞪着胡可依，胡可依被瞪的有些脊背发凉，但也不在乎程允受伤。

谁人能看出来这是对母女。

程允收回目光，她把手上大一点的碎片拔下来，血液顺着手腕流到了地下。

她拿衣角擦手上的血液。

胡可依站起身回了房间，她只觉得晦气。

程允身上流着胡可依的血，她觉得恶心即使是她的生母，但那又如何，她不配当一个母亲。

胡可依一直觉得程允该死，只因为她是女孩，处处看不惯，处处针对她，对她又打又骂。

小时候因为把洗衣粉弄撒了，被胡可依骂着丢出门，她一个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到别人家的女娃娃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被妈妈抱在怀里撒娇。

程允看着可羡慕了，她当时身上穿着衣服都不像样，是舅妈的小孩穿剩下的。

好在程父对程允很疼爱，每次程金商出差回到家都会给程允带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东西回来给她。但是只能偷偷的放在她的房间里，因为只要胡可依看到了就会直接扔进垃圾桶。嘴里说着她不配拥有这些。

那时候的程金商的事业还没发展起来，如果那时候提离婚，程允会过得更委屈。

从十二岁起，她的心理开始变得不正常，她想起那个慈爱，和蔼可亲的爸爸，她似乎还是有事物是值得她留恋的。

手上的伤，一直不停地往外冒血，白色的体恤被红色的血染红了一片，她索性把衣服撕下一角用来包扎。

她受够了胡可依的压迫。

她在所有碎片里挑了一个最尖、最长的瓷片，找了一个顺手的角度，用力向左胸口扎进。瞬间，左胸被染红，还有半截瓷片露在外面。她没有吭一声。

反倒站起来把碗洗了。

右手沾了水，疼痛不已，但她依旧没有表情，胸口的血越来越多，顺着身体流到了地下。

程允很难受，身体上脏乱不堪。她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却发现怎么都不舒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程金商在门口换鞋。他很纳闷他的宝贝云云今天怎么没有出来迎接他。

“云云呐！爸爸回来啦！”他边说着，边往沙发处走去，打算坐着等云云出来给他一个亲吻。

直到他看到沙发上的人，他愣住了。

沙发上有血迹，程允的身体上也有血迹。衣服烂了一角，手上有伤。

男人惊恐万分，眼里的光瞬间少了十分。他拨开程允的头发，“程允！”程金商的鼻头一酸，眼泪没有兆头的落下。

抱起程允就往玄关处跑，“程允，你别睡觉，你别睡了！”手脚并用的打开了门。

胡可依听见动静从房间出来，只见程金商抱着程允往外跑。她看到沙发上的血迹，心里有些不安稳。

“怎么回事，云云，怎么回事啊！”程金商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哽咽。

他开着车，副驾驶的程允衣衫褴褛，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开车的程金商满脸的鼻涕泪水。明明是个男人，可此时的他竟也像个姑娘般大哭。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他不敢想象没有程允的日子。

到了医院，他直奔急诊科，“医生，医生！”有医生慌忙跑了过来，“怎么回事？”护士推来床。

“我不知道。”程金商把程允放在床上，护士连忙推走了她。

“左胸口有一块碎片，大约六厘米，露出皮肤的碎片大约三厘米，现在已经失血过多休克，需要立即手术取出瓷片，您快去签字吧。”

“好、好。”程金商边抹眼泪边跑，签完字，他出了院外，拨通了胡可依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平静如水，漫不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