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也知道江家在京海乃至宁市的地位。”
苏屿点点头,“知道,不可撼动。”
在京海,没有江家办不了的事,也没有江家治不了的人。
放以前,那就是地主老财土皇帝。
相比起来,苏家,啥也不是!
“可是导师,您不是一向不爱掺和这些豪门大家族的事情。怎么,老了老了,又愿意为那五斗米折腰了?”
褚卫一向不拘小节,对学生慈爱来的更多,苏屿这么笑他,他也一点儿不生气,反而觉得从前那个有灵气会说会笑的好孩子又回来了。
“那折腰了,你就不认我这个老师了么?”
“那不会,您说过人心生来就是长偏的。我心从来都偏向您,您做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你怎么样我都感觉好。”
“你啊,这嘴跟抹了蜜一样。好了好了,说正事,你知道江家的人来宁市了么?”
苏屿点点头,并没有瞒着褚卫,“前天爸爸还因为这个跟刘静吵架来着,本来说好江家的人到了苏家接待,但是因为刘静去的太晚,惹得江家人不高兴,觉得不重视他们,就直接回酒店休息了,好像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见上江家的人。”
大概率是见不到了。
说话间,师徒两人已经走回了医院家属楼。
“师娘,小屿来看你啦。”苏屿换好鞋子,晃了一圈,没看到师娘人,“诶,从前这个时间,师娘不都在家么。”
“中午我跟她说了你会过来,让她出去多买点菜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导师,还是您和师娘好。”
苏屿肉眼可见的开心,师娘做的饭,很有家的味道,过了这么多年,她是真的很想念。
“再加上她那个大嘴巴,我怕她知道点什么出去乱说,故意把她支出去的。”
苏屿知道,导师一生光明磊落,做什么从来都不避着师娘,师娘乐意出去聊天吹牛多结交朋友,他也从来都乐呵看着,可是今天?
苏屿收敛了笑意,“导师,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么?”
难道是导师脾气太硬不小心哪里惹到江家人,他们过来找麻烦了?
那苏屿第一个不答应。
“您倒是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不过江家人确实不好惹,必须先知道出了什么事才好想对策。
看苏屿着急,褚卫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把苏屿带去书房。
老中医的书房跟大多数人的还是有点不一样,除了一屋子书,还挂满了各种经脉图,书房正中摆上了几具人体骨骼架,每一个骨骼架上都很精确的标注了脉络穴位走向。
以前,苏屿是这里的常客,经常跟着几位师兄师姐练习针法,接受导师教导。
但是今天,苏屿发现这书房架子上少了褚卫最引以为傲的那几套银针。
“导师,您不会知道我要来,特意把那几套宝贝都藏起来了吧。您放心,我最多就摸摸,不会给你顺走的。”
听到这,褚卫深深叹了口气,从书桌抽屉最深处,拿出了那个他最爱的针包。
“这副银针我已经有一年多没动过了。”
说着,褚卫打开银针包,捏着指法从里面抽出了第一根银针。
苏屿看出了不对劲,那手指抖的厉害,几乎已经捏不住针了,“导师,您?”
“看出来了吧,我这双手已经不中用了。”
针灸,是导师一生绝学。
也是他傲然于世的根本。
可是如今导师却连最基本的施针也做不到。
可以想见,导师会有多难过。
而这些最难的日子,她还那么不懂事,连看都没来看过导师一眼。
深深的愧疚充斥着苏屿整个大脑。
她真是混蛋,识人不清,辜负了导师这些真正对她好的人。
褚卫也看出来苏屿情绪瞬间低落,收回银针,拍了拍她肩膀。
“傻孩子,不用难过,也不用遗憾,我这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自然退化。虽然这手不好使了,但是我脑子还够用,教教书,帮着医院的孩子们看看疑难杂症还是可以的。”
褚卫反过来还安慰起苏屿。
“不过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对外声张,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苏屿理解。
褚卫教授,更多的时候像是中医针灸届的一根标杆,是她们这些学针灸孩子的精神支柱。
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