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禾秀小小的身躯背着青梧飞快的往山上跑。
本来禾秀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捡个漏,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人身上,眼见青梧有危险,她想都没想就捏爆急速符,带走青梧时还顺手朝那鳄鱼嘴里扔出最后一张雷暴符。
远离战场之后她第一时间检查青梧的伤势,所幸内伤不严重,只是有些发热。匆匆喂了丹药之后,禾秀趁着急速符的时效还没过,她背着青梧就往上游赶。
“雷暴符全用了,一会你怎么对付龙鳞树的守护妖?”魔尊支着下巴,依他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救不救都无所谓,反正该死的人跑不掉,不该死的也死不了。
只有禾秀这个蠢货,才会浪费那么珍贵的东西救别人。
要不上一世禾秀怎么修魔修的那么失败呢,若不是那点仇恨支撑着,就凭禾秀的心性只怕魔道的边都摸不到。
好的不彻底,坏的不纯粹。
“他是我师兄,我不能袖手旁观。没了雷暴符也还有毒药,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青梧早就醒了,只是之前的战斗导致他体内被压制的妖族血脉再次作祟,痛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梧不知道禾秀在和谁说话,只知道是禾秀救了他。
一时青梧心头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虽然千年前各种族之间就签下了和平协议,但是身为半妖依旧会遭到排挤,尤其他的血脉特殊,外形又是不讨喜的蟾蜍。
所以幼时不仅受尽冷眼,更是被人族抓起来关在地牢里。
为了提取赤血金蟾的精血卖钱,抓他的人想尽办法让他维持妖族形态,这也让他被迫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导致现在他的妖族血脉还时不时的暴走。
后来他趁看守的人疏忽拼死逃了出去,被温秩捡到,原以为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可没想到温秩不仅力排众议将他收为徒弟,更是四处寻药帮他治病。
面对他的冷漠也从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哄骗他吃下各种疗伤丹药。
童年的经历让他对任何人都不抱期待,除了师父他不信任任何人,面对其他亲传弟子也只以礼相待,并不亲热,除了那个烦人的何跃。
半个月前师父突然又领回来一个小姑娘,他瞥了一眼,又矮又丑,便没有理会。
师父说禾秀身世可怜,他作为师兄要照顾她。
于是禾秀伸手摸他时,他没有躲,但他却忽然起了坏心思,于是他开口吓唬了这个小姑娘。
禾秀的反应让他心情大好,如果后来她没有拿着那该死的小裙子和师父一起逼他穿的话,他想那份好心情应该可以维持更久。
进入秘境之后他就被传送到河边,蟾蜍喜水,看见河流他下意识就跳进去了,游了两圈就遭到筑基巅峰的锯齿盲鳄袭击。
那鳄鱼虽实力比他高出不少,可毕竟眼盲,他还能勉强应付,可打到一半时突然就出现几名弟子,嘴上说着帮他对付鳄鱼,可实际没出多少力。
他自然知道那些人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让他和鳄鱼相斗,最后好来个渔翁得利,可千防万防还是遭了暗算,偏偏长久地战斗让他体内被压制的妖族血脉再次不安分起来,当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禾秀用的这两张符箓青梧都认得,都是出自师父的手笔,其中那张威力巨大的雷暴符他手里也有一张,在与锯齿盲鳄战斗时用掉了,不过鳄鱼皮糙肉厚,雷暴符只炸断了它一条腿。
这种符箓绘制过程复杂,极其珍贵,想必师父是以拜师礼的名义送给禾秀的。
如今禾秀又用这张符箓救了自己。
可听禾秀的意思,她已经把底牌用完了?他们才进入秘境不到一天,她经历了什么?
汗水顺着青梧的脸颊流下,身体里的疼痛让他五官扭曲,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禾秀察觉到背上的人体温很高,忙寻了个隐蔽的树丛将人放了下来。
青梧蜷缩着身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解下乾坤袋扔给禾秀。
禾秀急忙翻找起来,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了青梧的身影,只剩散落的衣服。
“师兄?”禾秀在衣服下找出变成蛤蟆的青梧,将他扔到装着潭水的桶里。
过了好一会,青梧才缓过来一点。
“青师兄,你经常会突然不受控制变成蛤蟆吗?”
“是蟾蜍。”青梧纠正。
“我师父也没办法治吗?”
青梧轻轻哼唧:“暂时还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