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这辈子都没有害怕失去过任何事情,任何人。
十年前无论是单孤刀的死、云彼丘的下毒、乔婉娩的离开,甚至是四顾门的解散,只能让李相夷愤怒,到了李莲花时回想起这些唯有一笑泯恩仇。
可是独独澹台月不同,短短数日的相处填补了这十年间的空白,他们仿若知音又如未满的恋人,有着令人想要靠近的距离与不想割舍的陪伴。
澹台月的绝情离去,居然成了此时李莲花最难以接受的事情,他余下的时日只想与她在一起。
“你身无长物?”澹台月抬起手指轻轻拂过李莲花的唇。
她的指尖微凉而柔软,令李莲花感受到一股战栗,这种感觉并不是中毒时的痛苦,倒反而有些像内力有所突破时四肢百骸那种舒畅的感觉。
澹台月抬起头来望向他,那双眼睛明亮如一滩汪水,可她的唇中吐露出的却是最为直接的话语,“你这张嘴,可是损遍天下,无人能及。我带着你,自是舒畅。”
“那我,是不是得用我这张嘴,让阿月你开心呢”,李莲花俯下身,他几乎快要吻上她。
他早已迷失在她的双眼中,无法自拔,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已不再他的眼里。
明知澹台月并未动心,可李莲花总是忍不住内心那份久违的悸动。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李莲花转过头去,状似随意地问道,“阿月,你想我们该怎么调查一品坟?”
“既然黄泉十四盗的尸体已经出现,说明一品坟就在附近,可能土夫子已经暗中聚集想要进入一品坟”,澹台月想了想,“若是我们能找到这些土夫子,不但可以跟着一起进一品坟,也不担心独自闯入后遭他们打劫。”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莲花四下打探,果然探得附近有一座专门卖古玩的黑市,而土夫子聚集盗墓的窝点,一般就黑市中隐秘的角落。
李莲花回来告诉澹台月,“那个黑市就在郊外的东山里,叫做卫庄,看来我们得去那里探一探。”
“我就说,你这张嘴,没有什么问不到的”,澹台月示意李莲花,“来,张嘴。”
李莲花不知她何意,但还是乖乖照做。澹台月先前一人时在市集上买了两串糖葫芦,她将其中一串塞李莲花的嘴里,“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去卫庄。”
‘这算是堵住我的嘴吗?’李莲花刚想问她,到底这十年来在调查何事,以她绝顶的身手居然也迟迟没有得手。
显然澹台月不想他过问,所以李莲花拿着糖葫芦边吃边说,“我以前很少吃糖葫芦,虽然我爱吃糖,爱吃甜,可这糖葫芦吃到里面却是酸的。”
“可这不就是人生吗?有酸苦有甜蜜,若是先甜就会后苦,根本躲不开”,澹台月望着手中的糖葫芦,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并无味觉,分不清味道。
对她来说,人生就是一种滋味,她反而有些羡慕玄夜落入九重云海中,忘却前程还能以李相夷和李莲花重活一世,不像她毫无波澜,这十多年每一天不是在调查无量之火的下落,就在练剑练内功。
澹台月虽修不出神力,但是凡人的内功心法比起过去羲玄教的,根本不值一提,十分简单上手,加上息山族封印在她体内的力量,全部都造就了她一身浑厚的内力。、
“是啊,先甜、后苦”,李莲花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又看向走在一旁的澹台月。
若是他十年前不去追逐江湖虚名,不去争大侠之乐,坚持去寻找澹台月,也许他的人生就从此改写,拥有余生与她的甜味。
可这些现在都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