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赶着马车,驾驶莲花楼的方多病喊道,“再过半天,就能到百川院啦!”
坐在方多病旁边,被绳索困住的葛潘没声好气地看了一眼方多病。想着回去邀功的方多病哪里在意这么多,心情愉快地哼起了歌。
在莲花楼中喝着茶的李莲花听到方多病如此说道,便起身走上楼去。
在一旁默默擦着刀的笛飞声,知道李莲花是上去找澹台月的,他瞥了一眼李莲花手中的面具,手中的动作一顿,但始终没有说什么。
对于细腻和贴心这块,笛飞声自愧不如李莲花。
“阿月”,李莲花敲了敲门。
等到澹台月开门后,他这才走近屋内,屋里的内饰和先前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东西被收拾了起来,床边挂着澹台月的斗笠。
一切都没有变,空气中漂浮着和她身上一样的香味,隐隐约约的钻入李莲花的鼻中,这好似让眼前一切好像又都变了。
“很快就要到普渡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在人面前露面,所以我特意做了这个给你”,李莲花抬起手,他手中的是这几天他亲自缝制的面具。
澹台月垂下眼,她看到李莲花的手指上缠着绷带,这些年他虽然早已知晓如何缝制衣物,可是面具材质绵厚,缝制起来要难上许多,更别说李莲花特意画了心思缝上弯月的印记。
李莲花比她高出一个头,他伸出双手,像是将她拦在怀中那般,环绕到她的背后,贴心替她系上面具。
澹台月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那是遮住额头一直到鼻尖处,黑色面具的皮质柔软且完全贴合了她的五官。此时她在终于意识到,李莲花前些日子伸手触摸她的面容,是在为了做面具而以手测量,这面具是根据她的脸型特制的。
“谢谢”,澹台月不由得又摩挲起了面具,她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李莲花,“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虽然李莲花时常笑着,那是对自己即将逝去生命的漫不经心,可是今天澹台月发现他的眼神似乎有什么不一样,是在李莲花身上从未见过的笑容。
“因为,我终于有为阿月你做到了什么”,李莲花感受到了作为李相夷时期,在乔婉娩身上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如众星拱月般,从未为人付出过,甚至为没能为乔婉娩考虑过片刻,只是偶尔停驻回首间,发现原来乔婉娩还站在原地等她。
而如今的李莲花,会不由自主地考虑到澹台月需要什么,什么会让她感到些许的愉快,仅仅是现在这般独处,没有旁人打扰,就已经令李莲花快乐不已。
澹台月一愣,她从未想过李莲花会这样在意自己,甚至会亲手做面具,这和她认知中的玄夜似乎有些不同。
饶是如此,澹台月也依然道谢。
正当此时,莲花楼突然停了下来,澹台月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后纷纷下楼,原来是葛潘趁方多病不注意,跳车想要逃跑,被笛飞声拦了下来。
方多病好不容易重新抓住葛潘,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笛飞声和澹台月脸上都带了面具,“你、你们为什么都…”
就在方多病奇怪的时候,李莲花也拿出面具带上,“莲花楼就停在此处空地上吧,一会我们各自山上,方多病你送葛潘去百川院,我和阿月、阿七去普渡寺。”
方多病点点头,押着葛潘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