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月色，乔婉娩看清了未带面具澹台月的容貌，只听见哐当一声，乔婉娩双手一颤，少师剑再一次落在地上。

“你…”，乔婉娩走上前，她以极尽的距离凑近了澹台月。

像是要把澹台月看个真切那样，乔婉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真的存在？”

在乔婉娩的记忆中，四顾门的李相夷纵横天下，几乎从未有他做不到的事情——除了一件，就是他从未寻见那个少女。

只一面，却让李相夷念念不忘的那个少女。

总是追逐着李相夷的乔婉娩根本不信，这个世间还有她追不到的男子，虽然到最后，李相夷也从未说过要迎娶她，给予乔婉娩一个名分，可是他们早已是江湖默认的一对恋人。对此李相夷也从未反驳过，久而久之乔婉娩也早已认定，她与李相夷早已心意相通。

而乔婉娩也笃定的认为，连李相夷也寻不着的少女，绝不存于世。李相夷说他只见过一次，那总是出现在他梦中的少女……甚至还描绘出了少女的画像。

乔婉娩总噗嗤一笑，笑李相夷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可是，现在的乔婉娩动摇了，因为她现在亲眼见到了澹台月站在自己的身前。

乔婉娩甚至忍不住伸出手，似乎是要碰触澹台月，就在笛飞声准备拔刀的那一个瞬间，李莲花终于赶到了。

李莲花捡起在地上的少师剑，再一次审视剑身，“真是一把好剑啊。”

在他下山的那一年，意外得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把宝剑，奇怪的是这把剑无论如何也无法出鞘，得剑之人为了一睹剑的真容，更是花重金寻奇人异士拔剑。

正好缺盘缠的李相夷去了，他轻轻一用力，剑身出鞘，带着一股青蓝色的幽光，若进入体内一般，李相夷只觉得全身一阵舒缓，剑已在手。

此剑就是少师剑，随后李相夷并没有接受重金，而是索要了少师剑。奇怪的是，自从剑出鞘后，便如世间其他的剑一样，可以随意出剑。

李相夷带着少师剑，突破了扬州慢的第十层，此后自创相夷太剑，名动江湖。

少师剑是一切的开始，李莲花苦笑了一笑，也没有想到，他会以少师剑成为终结的一刻。

此时的李莲花早已将面具摘下，他握紧少师剑，怀念地挽回一个剑花。下一刻，李莲花剑舞少师，以一招穿花蝶影，如十年前扬州城顶的红袖剑舞，月下李莲花的身影像蝴蝶般轻盈，乔婉娩似是看的痴了，一步步走上前去，直到李莲花的跟前。

李莲花剑指春风，若桃李那般落下，停在乔婉娩的跟前，一如他从扬州城上落下，挑开她所带斗笠之姿。

只是这一次，李莲花并没有像十年前的李相夷那般，先开口说话。

而是乔婉娩潸然泪下，“你果然没死……”

李莲花收回手中的剑，他强忍着身体内翻涌而上的气血，开口道，“阿娩，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