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身体的病痛又一次让曲亦感觉到钻心的疼。
仿佛千万只蚂蚁啃食她的心脏,钻破皮肤,在血管里肆意开垦,来回穿梭。喉咙也被死死扼制住,几乎快要窒息,溺死在空气里。
就在曲亦以为自己要进入更深层的昏迷时,一股浅淡的缅栀花包裹住她的身体,原本疲惫的神经得到放松,连带身体的疼痛也跟着减轻了不少。
是……阿盛来了?
可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就如同废人,要是被顾斐盛抓回去,根本不可能独自分娩。
而且肚子里的小鹿宝宝还生死未卜……
她不能跟顾斐盛走!
“呼……呼……!”曲亦猛地睁开眼,大滴大滴的虚汗从额间淌下。
“醒了?”白霆彦见曲亦醒了,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下午该准备手术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曲亦惊魂未定。因为此刻空气中仍然飘散着那股她迷恋而又不得不远离的缅栀香。
“别怕,他不在这。”白霆彦轻轻握住曲亦瘦弱出汗的手:“医生说,孩子生父的荷尔素对缓解你的病情有帮助,所以我让人弄了点顾斐盛的旧衣物。”
早前他跟原珲去了顾斐盛家,偷偷‘借’了点东西出来。
曲亦这才发现,枕头旁边放着一条绀色领带,是顾斐盛的。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白霆彦握着自己的手,曲亦抽出:[谢谢您,其实您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白霆彦嘴角神秘上扬。
“唔……哇哇哇呜呜呜!”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忽然响彻病房。
曲亦这才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婴儿车,里面躺着一只粉粉嫩嫩的小鹿幼崽,吐掉奶嘴哇哇大哭,粉爪爪粉jiojio来回乱瞪。
白霆彦转身抱起婴儿车里的小家伙。
“不哭不哭。”
“暖暖最乖了,不哭了,舅舅给你一个香香。”白霆彦大手轻拍小家伙的背,明明刚刚还优雅得体的男人声音也变嗲了,温凉的唇瓣擦过幼崽软乎乎的脸。
得到亲舅舅的香香后,暖暖泪眼婆娑地看着白霆彦:“嗝!”
“哇哇哇呜呜呜!”哭得更大声了。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今天奶妈请假,刚好不在。”
曲亦摇摇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哭闹的小鹿幼崽。
[她的母亲呢?]曲亦问。
“不在了。说起来,你还是暖暖的救命恩人。”
白霆彦光顾着说话,一时不察,暖暖趴到他肩膀,扯掉了他扎头发的皮筋,另一手同时抓掉了他的眼镜。
小东西手劲还不小。
银白色的长发如瀑般散开,白霆彦窘迫:“你先帮我抱一下……”
赶紧去捡眼镜和皮筋。
他近视1000度,2米以外人畜不分。
还没反应过来的曲亦,臂弯间突然多了个热乎乎的小家伙,吓得整个人不敢动弹。
“唔……?”本来还闹腾的幼崽突然到达一个新的环境,顿时不闹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眨巴着水晶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幼鹿崽崽的耳朵在婴孩时期无法竖立,暖暖小鼻子动动,耳朵突然开始尝试立起,结果榻了下去。
又尝试竖立,再次塌了下去。
“嘤……”反复的失败让小家伙没了耐性,嘴巴向下弯曲又要哭。
“你做的很棒哦。”曲亦揉了揉她的头。
暖暖用小鼻子用力吸吸,咕咚一下,钻进了曲亦怀里。
“麻……”
“麻麻……”
曲亦感觉自己的心窝被一根柔软的刺扎了一下。
怀里的小坏蛋用那柔软的脑袋一遍一遍拱她的胸口,小粉爪子挠她的手臂,还把鼻涕蹭到了她衣服上。
曲亦僵硬着身体,控制好呼吸,轻轻搂住了这个小坏蛋。
叫她什么不好,偏要叫这个称呼?
要是自己能活着,即将出世的小鹿崽或许也会像暖暖这样……吧?
依偎在她怀里撒娇,咿咿呀呀地叫妈妈。
只可惜,她永远也听不到了。
“我去找医生商量一下手术细则。”白霆彦找到眼镜后,也是被暖暖的这一声“妈妈”惊到了,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小东西那晚亲眼看到生母自杀,被吓得不轻,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发出过除了哭和打嗝以外的声音。
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