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透明的落地窗,将窗外的整个黑夜拢进视野之中——
虽是夏夜,但昼夜温差大,白天还是跑几步就热出汗的温度,到了晚上,连虫儿都要盖着叶子睡觉了。
“顾先生,您傍晚的时候把小喂接走了,您……忘了吗?”电话那头的院长踌躇良久,终于小心翼翼问。
经由院长这么一提醒,顾斐盛迷茫的眼底逐渐拨云散雾。
思绪深入,迂回。
他想起来了,那只幼崽好像现在还在他车上。
听说小孩子最不老实,而且屎尿多,也不知道睡在他车里这么久,有没有随便乱拉乱尿。
顾斐盛眉头紧蹙,挂了电话后,匆匆离开酒店。
夜深露重,顾斐盛徒步走到停车的地方时,已经是夜里1点。
黑色迈巴赫还安静地停在本来的车位上。
用车钥匙解锁车门,顾斐盛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他已经能想象到,打开车门后迎面扑来的会是怎样的异味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车里干干净净,除了车内构造本身散发出的气味以外,并没有其他难闻的味道。
这崽子倒是不会乱拉,顾斐盛有点意外。
微弱的车内灯光,车后座不见了小喂的身影。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躲到座位下面去了。
“小喂,起来。”男人钻进后座,身体刚好靠近车桌上的蛋糕。
蛋糕还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根本没动过。
“别让我哄你,自己爬起来。”顾斐盛用手碰了碰小喂的胳膊。
没动静。
男人这才发现不对劲,笨拙地抱起小喂时,摸出小家伙的额头不对劲。
好像是发烧了。
大概是从座位上滚了下去,额头还有一块红红的肿包。
顾斐盛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小孩真是麻烦,夏天这么热的天都能发烧。
犹豫片刻,顾斐盛还是决定带小喂去儿童医院。
毕竟,这是曲亦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总不能轻易就这么没了。
顾斐盛到儿童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要排队。
夜里生病的孩子多,发烧咳嗽呕吐的都有,清一色的妈妈们抱着孩子哄抱,顾斐盛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杵在中间,格格不入。
终于轮到小喂了,护士扒拉开小喂的裤子一角,在小屁股那一块消毒,尖锐的针头戳进白嫩嫩的肉里。
“恩……”小喂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屁股传来刺痛,难受得掉眼泪,小身体开始抗拒地乱动。
小屁屁好痛!
“不许乱动。”顾斐盛僵硬地固定住小喂,可小东西疼的时候才不怕他,脑袋不停乱蹭。
没辙,顾斐盛只得用大手按住小喂的头,强行捂在胸口,不让她脑袋动来动去。
小喂攥紧小拳头,小屁屁的疼劲儿越来越明显,她小嘴一撇,抽噎得更厉害,脑袋却被顾斐盛捂得更紧。
昏昏沉沉间,小喂嗅到了一股无比亲切的气味。
那是缅栀香的发源地,尽管此时并没有刻意释放出缅栀香的气味,但小喂的鼻子恰好就贴在那里。
暖烘烘,软乎乎的。
小喂忍不住用自己的小鹿鼻子连嗅好几下,脸蛋蹭来蹭去。
[好舒呼呀……]
顾斐盛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只惹人厌的小鹿崽,还真不把他当外人,竟然敢蹭他的锁骨。
顾斐盛面无表情,刚想把小喂拎到旁边,耳边传来护士的声音:“对,这位父亲你做的很好,就这么抱着她,我们等下帮她做物理降温。”
顾斐盛黑着脸,对上小护士懵懂的眼神。
算了,等这崽子醒了再说。
……
……
时间一分一秒行进,顾斐盛自己也睡着了。
倏地,男人感觉锁骨处传来刺痛。
“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冰冷严肃的厉吼声吓得小喂瞬间清醒。
她松开嘴巴里咬的肉,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坏蜀黍怀里,吓得想逃,却一不小心摔到地上。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顾斐盛低头看自己的锁骨处。
那里已经被嗦出好几口紫色印子,而刚刚小喂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咬合忽然加重,直接把他胸口的皮肉咬出血。
小喂感觉屁股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