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知道顾家借腹生子、囚禁喻馨这件事的，管家也是其中之一的知情人。

卫如萱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才刚回过神的身体几乎又要崩溃，只得死死抓着楼梯扶手。

“喻馨？”女管家身体微躬，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我第一次听这个名字。少爷您问这个做什么？”

“哦，就随口问问。”顾斐盛在女管家厚重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拍两下。

期间，顾斐盛拨通了电话，声音很小，卫如萱凑近也没能听清。

打完电话后，顾斐盛又找到管家：“回头告诉顾夫人，我走了。”

说完，顾斐盛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只剩下轻微的门咔哒声，还有女人瘫倒在地的声音。

卫如萱像只未进化的人猿，几乎是手脚并用、爬着回到卧室的，往日的优雅与高傲不再，更像只未进化的低级动物。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发丝散乱，脑海里，塞满了顾斐盛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回头告诉顾夫人，我走了。

“斐盛为什么要称呼我为‘顾夫人’，而不是母亲？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提示斐盛？想要搞垮顾家！”

“喻馨那个女人肯定死了……尸体都已经烧成灰，就算做亲子鉴定也无法做到……”

……

卫如萱不断安慰自己。

紧张拱起的身体终于渐渐平息。

倏地，她站起来。

“哗啦——！”打碎了房间内的所有易碎品。

手心也被玻璃制品划出了血痕，卫如萱真切地感受到痛意，人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看向窗外的天空，这阳光晃得人眼迷茫，人站在光亮里，却感觉不到丝毫太阳的温暖，只有灼烧的痛。

静如止水，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板，卫如萱像换了个人，平静地捡起地上屏幕已经摔裂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要你找到顾斐盛名下所有的车，在车里……装上窃听器。”

……

顾斐盛的车停靠在红绿灯前，今天的红灯异常漫长，足足有90秒。

顾斐盛一路开车回家，却在到达别墅外时，一直犹豫着不下车。

别墅里空空荡荡，回去了也没意思。

他忽然就想到了今天顾家老宅的包裹。

今天在饭后，他其实是看到卫如萱的影子在楼梯间晃荡的，所以他才会当着卫如萱的面，质问管家喻馨是谁。

至于那个包裹是谁寄的，他还真不知道。

正当男人疑惑时，手机里进了一条短信。

[清水味的解剖师：今天给顾爷送的礼物，还满意吧？]

顾斐盛眉头紧蹙，立刻回拨过去。

“你胆子还真是大，顾家的家事也敢插手。”

那头，白漪漪声音柔软：“哪里，我做这一切其实并不是为了顾爷您，也是为了我自己。”

“哦？”

白漪漪：“如果顾家赢了，那么身为知晓喻馨身份的我自然也会被顾家灭口，我的孩子也会因此命丧黄泉。所以为了活下去，我会不遗余力地帮助顾爷您。”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会为了区区一个死人，跟我的父亲和母亲作对？”

“如果您不在乎您的生母，您早就派人杀了我，不是吗？”白漪漪步步诱导：

“只要顾爷愿意，我会是您的得力助手。”

顾斐盛闭上眼，另一手轻捏眉心。

这个翳医生，确实会是个很好用的棋子。而且，她的荷尔素也是清水味的。

“好。”顾斐盛挂断电话。

就在男人收起手机的后一秒，一辆逆向行驶的外卖小哥从旁驶过，好巧不巧，在经过顾斐盛的兰博基尼时，摩托翻了，倒在了向外一侧的路边。

顾斐盛眼神瞥过，事不关己，继续思忖。

外卖小哥在地上躺了几秒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窃听器，爬起的一瞬顺势将窃听器贴在顾斐盛车下，而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开着摩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