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人踏出客栈的那刻,荣明月就料到这顿饭会不欢而散在。她躺在卧房中闭目小憩,回想着饭桌上秦城的话。
她好奇却又不敢询问,便翻了个身侧躺着强迫自己入眠。
秦城听着耳畔的悉数声,伸手将人拉进怀中,打趣道:“月儿,换了张床就睡不着了?”
荣明月柳眉微蹙,懒得与他辩解,随意的“嗯”了一声。
秦城吻了下她的额头,帮她盖好衾被,沉下声道:“月儿,你是在好奇秦家大公子的事吧?”
他问的如此直白,倒是让荣明月不知所措。
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得呼扇两下睫毛窝在温暖的怀中。
“月儿,你问也无妨。”
秦城像哄孩童般轻轻拍着她的侧腰:“秦家的大公子叫秦安,是秦老爷和秦夫人的第一个孩子。”
第一个?荣明月问道:“你和秦川不都是他们的孩子吗?”
“阿川是他们的小儿子,我……与他们不同。”
听出他话语中的刻意和少有的自卑,荣明月将手覆在他的胸口处,岔开话道:“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大公子?”
“他十六岁的时候不满秦老爷的安排,自己跑出去了。”
秦城捉了胸前的玉手握在掌中:“你可以理解为分家。不过他与阿川还有少许联络,也不算与秦家断个彻底。”
“大公子他……秦家都没派人去找吗?”
荣明月很难想象,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要如何在外面立足。
“找过。”
秦城身上突然发出骇人的气息:“甚至还请算卦先生前来看过。”
荣明月害怕的攥了下他的手:“然后呢……?”
“他自然是不会回来。”秦城将她往身前拉了拉,“回来了少不了一顿鞭子。”
秦城:“常言道‘富不过三’,秦家也是一样。秦家是家大业大,可想一直维持下去,并非易事。
大公子虽不是纨绔子弟,但在生意上一窍不通,我小时候时常能在院子中听见他被鞭子抽的惨叫。”
荣明月心道:秦老爷对自己儿子下手如此狠,也难怪大公子不愿意回来……
“阿川只比我小两岁,那个时候只要他听见大公子的惨叫,就会躲到我身后。”
秦城冷笑:“阿川学医道,多少与这个有点关系。”
“大公子离家后,他们自是寻了许久。不过茫茫人海,想寻到他人并非易事。”
他不经意的话倒是提醒了荣明月:自己失忆,家中人定是焦急万分。
他们想寻到自己定是难上加难,唯有自己尽快恢复记忆,才好与他们早日团聚。
“后来还是他主动给阿川写了封信,他们才知道他人在丹河。不过那个时候秦夫人早已过世,就算知道他人在哪儿也无济于事。”
秦城突然轻快的话语引起了荣明月的注意,直觉告诉她:秦城对秦家的恨,不单单是因为秦老爷的严厉。
很有可能与秦城闭口不提的生母有着莫大的联系。
“月儿,你知道吗。”
秦城诉说着他深埋在心底的委屈:“其实我很羡慕大公子,他有说走的走的勇气。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走多远,哪怕他不愿意回来,秦家都会留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我不同,我……”
秦城没再说下去。他闭上眼,柔声道:“月儿,休息吧。”
荣明月将自己缩在衾被中,与他抵足而眠。
午膳的不愉快一直延续到了晚上,秦城不愿在让荣明月受到一丁点刺激,他便吩咐了小厮将饭菜送到屋中。
“二少爷。”
赵管事垂眉低首道:“老爷想请您前去一同用膳,给您赔不是。”
“给我?”
秦城冷笑:“他应该给月儿赔不是才对。”
赵管事干笑:“二少奶奶若是愿意前去,也可以一起。”
“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荣明月声音甚是平静,“况且,秦老爷也没请我前去,我不会自讨没趣。”
“二少爷。”赵管事催促道,“您还是随我前去吧,也好让我交差不是。”
秦城想着中午时荣明月平白受了秦老爷的气,自己若是不出面替她讨回来,秦家上下怕是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自己不护着她,还能有谁护着她?
秦城眉心微动,盛了碗汤递到荣明月面前:“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