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明月再醒来时就已经躺在客房中了,头沉的厉害,眼睛也有些胀。
她想撑起身,却是一股刺鼻的药味儿窜入鼻腔。
“月儿。”
秦城托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前,将药碗送到她嘴边:“你昨晚突然晕倒,大夫来看过,说是你最近太过劳累。
再加上泉水温度过高,气血上涌才会如此。”
“是吗……”
荣明月接过药碗默默的饮下酸苦的药汁:自己的身子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月儿。”
秦城顿了顿,小心的试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荣明月对自己昨晚说过的话,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她不是觉得秦城不够喜欢自己。
相反,是秦城太过喜欢自己。
喜欢到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夫君。”
荣明月盯着手中空了的药碗,道:“没有的事。”
面对她逃避的话语,秦城没再追问,转了话头道:“是我不好,这半月只顾着赶路,没照顾到你的身体。
我总是让你平白遭难,也难怪你不喜欢我了。”
“不是你的错。”
荣明月安慰道:“我是想早点回旬瑶,才没同你说我身子不适。”
她想早点回去,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不知道要去哪儿诊治失魂症。
“是我考虑不周。”
秦城将错悉数揽在自己身上:“明知你不善表达,我却不能照顾你的心绪,我这个夫婿当得不够称职。”
荣明月一噎:他哪里是不够称职……
天底下应该找不到比他更称职的夫婿了……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荣明月不想夸他。
因为夸了他,他只会得寸进尺。
她将空碗塞回秦城手中:“夫君,我困了。”说罢,便缩回衾被中,休息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虚弱的身体。
待到荣明月恢复,秦城便带着她离开客栈。
离开前,封倩抱着孩子冲了出来,她哭着将孩子送到秦城怀里:“郭郎!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们和这个女人走!”
封昂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怎么从屋子里跑出来的。
看来该换个老妈子看着她。
这样下去,自己的生意怕是要做不成了。
没了生意,拿什么养活自己的妹妹和小侄儿。
秦城自然是不会伸手去接那个孩子,只是对着封昂道:“封公子,你我有缘再会。”
荣明月与秦城二人是在四月初回到旬瑶的。
回来的第一件事,她就是趁着秦城不在府上,偷偷跑去看大夫。
因为她月事一向不准,这两个月也没机会饮避子汤,所以她很难做出判断。
确定自己没有身孕后,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荣明月照例去绣坊做工,听赵三娘她们说着自己不在旬瑶时发生的事,顺便去添些香料。
秦城也投身到酒庄中,忙得不可开交,一连五日都不曾回府。
平日里天天在自己眼前晃荡的人,突然没了踪影。
这倒让荣明月有些不适应了。
今日绣坊照例休息,荣明月坐在屋中听着屋外淅沥的雨声,低头绣着手中的帕子。
依旧是玉兰花。
她很喜欢这种花,可她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针起针落间,荣明月叹了口气。
又歪了。
她将绷子放在一旁,起身推开窗户,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不由得搓了下肩膀。
关上窗子,她眼神不自觉的落在屋中的衣桁上。
荣明月记得,因着入了春,秦城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穿的很单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冷。
他胃口又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荣明月蹙眉,晃了下头:自己担心他做什么……
他这人总想将自己拴在身边,又总让自己失望。
自己才不要担心他。
荣明月这么想着,却走到了衣柜前。她嘴唇微努,从中取了一件偏厚的暗紫色外衣。
她将衣衫叠好抱在怀中,取了油纸伞道:“来人,备车。”
酒庄。
秦城端坐在圈椅中,悠闲的擦拭着手中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