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多别离,哪怕池阙与岑旌尘停留了半月之久,荣明月与荣夜锦还是觉得他们待得时间太短。
好在池阙来时拎了只信鸽给荣明月,才让几人分别时少了几分悲凉。
送走池阙与岑旌尘,日子又回归了以往的宁静。
秋风过窗棂,落叶萧萧下。
秦城趁着还未彻底入冬,带着自己的妻儿回了旬瑶秦府。
荣明月被他抱下马车,感叹:“没想到离开这里已经五年了。”
“今年就在这里过年吧。”
秦城将自己的女儿托抱在怀中:“府中我一早就叫三娘收拾好了。”
荣明月挽着他的手臂,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顾应给我送酒,我跟他说的。”
秦城领着人往府中走,二人来到卧房,屋中桌椅摆件都很是干净整洁,卧具也都被人换了新的。
荣明月走到早已褪色的大红色床帷前,问道:“这个怎么没换?”
秦城垂眸,将怀中的女儿放在地上。他来到荣明月身边,低声道:“这是你我成婚时制备的,我舍不得换……”
“舍不得换总要摘下来洗洗。”
荣明月拉着他来到架子床边,亲手摘下泛白的床帷:“你瞧这上落了多少土,等到了晚上,我们一家要怎么睡?”
秦城微微一笑:“月儿说的是,我这就摘下来拿到绣坊,叫她们帮忙清洗。”
荣明月眼瞳一转,道:“我去吧,正好过去转转。”
秦城将她与女儿送到绣坊,自己转头去了酒庄。
顺便给酒庄的伙计们炫耀一下自己衣衫上的玉兰花。
赵三娘见荣明月领着女儿前来,忙上前去迎。她接过荣明月手中的床帷,热情的打着招呼:“夫人!小小姐!”
荣明月柔和的与她打着招呼:“三娘,好久不见。”
“这哪里是好久不见!”赵三娘笑道,“简直是太久没见了!”
二人在门口客套了两句,便领着秦梦欢进了绣坊。
绣娘们的面孔都很是熟悉,当年那个连针都拿不稳的小绣娘萍儿,现在也已经长大。
荣明月感叹:真是岁月不饶人。
绣娘们见自己东家的夫人带着个小团子前来,面上不敢乱动,心中却都欢喜的不行。
谁会不喜欢一个有礼貌又乖巧的小女娃呢!
荣明月见她们蠢蠢欲动,心不在此,笑道:“欢儿,去姨姨们那里帮娘挑块儿料子。”
“好!”
秦梦欢应下后,蹦蹦跳跳的前去挑选布料。
到底说是秦城的女儿,秦梦欢一眼就相中了萍儿手旁那块儿淡紫色的布料。
“漂亮姨姨,这块儿料子你还用吗?不用的话可以给我吗?”
她仰着小脸,从怀中掏出一块儿花生糖:“我用这个跟你换好不好?”
傍晚,秦城前来绣坊打了个照面,便将母女二人接回府。
就寝时分,秦城将新买来的红色床帷挂到架子床上。与之前不同,这次有荣明月给他帮忙。
接下来的几日,荣明月让秦城带着女儿前去酒庄玩耍,自己则去绣坊忙碌着。
除夕那天下了大雪,荣明月就拉着秦城到院中堆雪人。
秦城瞧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妻儿,心头满是甜蜜。
他以为自己与荣明月此生会是蝉不知雪,君不知卿。
如今却是心意相通,琴瑟和鸣。
真好啊。
“夫君。”
荣明月打开妆奁的最上层,取出一只金簪:“还记吗?你送给我的。”
秦城怎会不记得,这是他们二人成婚的第一年除夕,他送给荣明月的。
他一次都没见荣明月带过。
如今荣明月肯拿出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秦城习惯性的埋在她颈间,委屈道:“我以为你将它丢了。”
“那个时候与你置气,所以我才没带。”
荣明月伸手抱住他:“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
“那我可要找人多给你打几个。”
秦城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总带这一个,多少有些寒酸。”
“可我就喜欢这个。”
荣明月窝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其他的我一个都瞧不上。”
秦城一家在旬瑶逗留到六月底,才不紧不慢的启程去了青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