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竞仪本想躲开黑发的攻击,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动,她只能任由发丝攀上手臂,将自己一点一点地缠绕了起来。
黑发捆绑了谷竞仪的双手和双脚,又锁住了她的咽喉,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花魁的头发如同蚕丝一般,将谷竞仪紧紧地包裹住,形成了一只巨大的茧房,茧房中的氧气十分稀薄,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窒息而亡。
“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吧?”绝望中的谷竞仪再次听到了阿泽的声音。
“你要是有办法就快说,我,我撑不住了!”
强烈的濒死感在身体里蔓延,谷竞仪顾不得与阿泽客气,此刻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中了‘情丝怨’,这是花魁的‘情丝’,‘怨念之根’通体洁白,把它找出来,斩断它方能再无挂碍!”
白头发,找到白头发,谷竞仪听懂了阿泽的指引,她用尽全身力气凝聚心神,将所有能量汇聚进眼睛里,在花魁的万千青丝中寻找那唯一的“怨念之根”。
眼前突然白光一闪,就是那里,银白色的“怨念之根”,谷竞仪深吸一口气,暗暗发力,从眼球中迫出了一道红光,那红光如利刃一般把银丝斩得粉碎。
随着银丝的断裂,令人窒息的束缚感瞬间消失,缠绕在谷竞仪身上的黑发化作了尘埃,花魁凄厉的叫声也随之平息。
梳妆台前,只剩下身姿娇柔的少女,环抱着双肩轻声啜泣,“我不等了,也不怨了,王生他终究是负了我。”
谷竞仪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犀角梳,走到少女身后,用梳子拢起了少女披散着的黑发,铜镜里的人影终于有了五官,少女的面容虽然苍白憔悴,但眼中已然有了神采。
谷竞仪帮女孩盘起发髻,女孩一边涂抹胭脂,一边缓缓地诉说起自己的身世。
女孩家境贫寒,幸得邻家少年王生帮扶,使她免受了许多灾苦,女孩感恩王生,偷偷与他私定了终身,岂料王生家人坚决反对二人姻缘,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地和女孩在一起,王生决定进京赶考,待自己考取功名,便来迎娶女孩过门。
为了给王生凑足盘缠,女孩在王生赴京后,就与花魁楼签了契约,一边卖艺赚钱,一边等王生归来,谁料这一等便是一世。
此后,不仅王生没有回来,他的家人也迁去了京城,与王生一起赶考的同乡带回消息,说王生高中,且被富家小姐看上,已在京城里定了亲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穷乡僻壤了。
消息很快就传进了花魁楼,女孩听完只是笑笑,她自然是不相信的,她不信善良的王生会辜负自己,更不信王生会与他人成亲,于是她日日等夜夜盼,盼着王生来娶自己过门,但王生始终没有出现,只有那满头青丝载着女孩的思念蔓延,吸干了女孩的气血,化成怨念,不死不灭。
谷竞仪方才斩断了女孩的“情丝怨”,使她终于认清了王生不会再来的现实,如今情丝已断,女孩终于能够进入轮回,不必再为痴情所困。
看着女孩梳妆完后展露出的娇美容颜,谷竞仪的心中一阵恍惚,这张脸好面熟,就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谷竞仪思索了片刻,从背包里掏出了鬼新娘阿梅交给她的那根兰花簪子。
看到簪子,女孩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晶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落下。
“这根簪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是阿梅给我的,托我转交给她的妹妹,你认得这根簪子?”
“我叫阿兰,阿梅是我的姐姐。”
女孩从谷竞仪的手中接过簪子,仔细地抚摸了好大一会儿,许久之后,她转身对着铜镜,将簪子插在了盘好的发髻上。
“姐姐她可好?”女孩柔声问道。
“阿梅已经进入轮回了,她希望你也能够放下痴念,早入轮回。”
“想到姐姐在那里,我也不怕了,谢谢你把簪子带给我。”
阿兰拿起梳妆台上的犀角梳,走到谷竞仪跟前,继续说道:“这把犀角梳陪了我很久,日日帮我梳理情丝,凝聚了‘盼睐之力’,我进入轮回之后就用不到它了,现在我想把它转赠予你,算是我和姐姐给你谢礼。”
“盼睐之力?”
“是一种预知的能力,等你需要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它的用法,不过这‘盼睐之力’只能使用一次,切记!”
阿兰将犀角梳轻贴在谷竞仪的手腕处,一道金光闪过,犀角梳消失不见,只在谷竞仪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枚小小的月牙瘢痕,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