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说的对，他要赎罪。

他害了自己的爱人，又害了他们的孩子。

他真该死。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过…现在才知道自己犯错了吗？是以前不停地在麻痹自己吧，不愿意回想，一味的逃避。

于是犯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错误。

心脏处突然被一股暖流包围。慢慢地，疼痛消失。

原来…雒尘制的药也不完全假，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短暂的好好活着，然后跳楼，赎罪。

凌鄯书擦掉眼泪，慢慢地站起身。

一瞬间，他苍老了许多。

黎禾！他要杀了黎禾！

可脚步顿住，他去？南烟恐怕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她了吧？

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门。

而其中一边的门把手，挂着被人敲烂的锁…

外面就是南烟所说的“空中花园”

“专门为你准备的。”

这里的花并没有因为冬天而不绽放自己的美丽，它们被种到温室里面，被细心的呵护着。

而温室还有一道门，打开就是观景台。

凌鄯书无心欣赏花朵，神色空洞的走向观景台。

凌鄯书缓缓地张开双臂，背对着高楼下的景色。

闭上了眼睛，身体开始慢慢的向后倒。

突然——

“书呆子。”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南江攸…？

“江攸？”凌鄯书睁开眼，稳住身形。

南江攸穿着白裙，嘴角噙着浅浅笑容，眉眼温柔。她的发丝如黑色的瀑布，轻轻地垂落在她纤细的腰间。

柔软的裙摆在风中轻轻荡漾，发丝被吹的有些凌乱，不断抚摸她温婉美丽的脸庞。

她也不恼，伸手挡住一边，像在阻止调皮的孩子，不要胡闹。

而她的另一只手，撑着黑色的拐杖。

她太美好了，让凌鄯书一度认为这是幻觉。

随后他的心脏一痛，一根细直的拐杖，杖尖死死地抵在他的心脏处。

“陪我…”

“一起下地狱吧…”

……

一位少女身穿着墨蓝色的晚礼服，大量的碎钻粘在裙摆上，平时微卷的长发弄成了大波浪。她的双手拉着肩上的红棕色大衣。

哪怕只是画着淡妆，也能让人为她的美貌颠倒。

她奔跑着，裙摆在她的动作下不断在空中摆出优美的弧度。碎钻因为光的照耀发出点点星光。像个小型的星空。

她似乎很开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里满是期待。

“小心！”

碰！

血花飞溅，沾染了白花花的雪地，如此刺眼。

也沾染了她高贵的礼裙。大衣滑落。

咕咚咕咚…一颗头颅滚到了她的裙边。

少女愣住，一时没了动作。

那颗头颅沾满了血，凌鄯书的眉眼充满了柔情，嘴角带着微笑，眼珠子却死死地盯着少女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死人啦！！！”

“有人跳楼了！！！”

四处尖叫声响起，雪天的宁静就这么被打破了。

南烟没动，眼神复杂，看着那一滩尸…泥。

良久，她才抬起那白嫩的手，轻轻擦拭脸颊。

手背上顿时沾上了凌鄯书的血，和她的泪。

那是血不小心溅到脸上的…

眼里蓄满泪水，心口一阵窒痛。

她捂着心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为什么会这么痛呢？原来她的心还是有温度的。

“呜呜…”她痛苦地蹲下，眼神麻木。

最后蹲在了那颗头颅前，蜷缩着身体，发丝垂下，露出了微微颤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