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微微一怔。

她理清思绪，将今天来找他的目的说给他听。听完之后萧泽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姜漫，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姜漫眉心微蹙。

“萧总，我不知道您说的‘求人’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你求我给你签字啊。”

“这不应该叫‘求’吧？”姜漫直视他的眼睛，“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我也只是按流程办事。”

“哎哟……”

萧泽风手捂着胸口，故意皱眉，装作难受的样子，“又被气到了！”

“你……”

“哎，要不你跪下？”萧泽风笑起来，“你跪在我面前，我心情或许能好些！”

姜漫瞪他一眼，正准备转身离开，又被萧泽风叫住。

“玩笑都开不起啊！”

姜漫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

“萧总。”许久，她缓缓转过来，“我的合同流程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按照惯例，您只需要签字就可以。”

“签字啊……”

萧泽风声音拖得长长的，把右手举起来，脸上又浮现那种猫戏弄耗子的得意神情。

“当初蹭车的时候，我正好扶着方向盘，那一下蹭的太厉害了，我的手都受伤了，现在还没好呢！”

姜漫睁大眼睛。

尽管已经竭力克制情绪，但她生气的样子落在萧泽风眼中还是可笑得很。

“真是抱歉。”他又补了一句，“我这手疼得厉害，签不了字！”

……

晚上，姜漫气鼓鼓回到家，一进家门就把包往沙发上一扔。

刚买菜回来的萧铨看到她这样子，急忙坐到她身边，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工作上的事。”

姜漫头痛。

眼看着这一下午销售部签出去的单子一笔接着一笔，很多比她走流程晚的同事，都在萧泽风那里拿到了签字，唯独她的那份，迟迟没有动静。

贾一杰来过几次，每次经过她工位，都要用那种带着嘲讽又阴暗的眼神剜她，仿佛她的眼神是刀，能把姜漫剜成碎片。

姜漫自己也挺后悔，那天在会议室里没给贾一杰留面子，这下被她抓住把柄了，她还不得往死里整她？

“事情也太巧了！”姜漫抓抓头发，把糟心事一股脑儿的说给萧铨听，“你知道我们的大老板是谁吗？就是那天撞到他车的人！”

萧铨眼神复杂，摸摸她的头。

他其实有点想笑。

不过看到她懊恼的样子，他还是把嘴角弯起的笑意又死死压了回去。

说到这个，他开始在心里骂秦川，这个办事不力的，不是早让他给姜漫安排一份工作吗！

“嗯……生活嘛，就是无巧不成书。”萧铨轻声开导，“不过你这是正常的工作，他为什么要刁难你？”

姜漫双手托着腮，嘟着小嘴，满脸委屈。

“大概就是为了报复那次吧。”她低声道，“还有我们部门的那个领导，这下她可得意了……老公，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面反驳她，不该说自己拒绝加班，不该……”

“我觉得你做的非常棒！”

“嗯？”

姜漫一愣，可从萧铨坚定的眼神里，她知道他这不是在安慰她。

“无效加班，职场欺凌，这些对一个公司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萧铨温声说，“这些就像是一个个脓疮，以前没有人挑破，但你做了这个最勇敢的人。”

“如果以后你们部门再也没有无效加班，再也没有领导中饱私囊，再也不会发生职场霸凌这些事，那么所有的同事都应该感谢你。这是你为他们争取到的权益。”

姜漫静静看着他，轻轻一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可如果……一点改变都没有呢？”

“那你也会问心无愧的。”

“但我会因此被他们排挤，丢掉工作。”

“一份工作而已。”萧铨笑道，“丢了再找！”

“萧铨。”她歪着小脑袋看他，“你为什么总顺着我？”

他露出温暖的笑容。

他的眼里有光，这份光泽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

“对不起啊。”姜漫挠挠头，“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烦心事，你又不是我的情绪垃圾桶……好啦，说完我心里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