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听墙角

看了好些先前的古籍，年份久远的好些都残篇缺页了，东拼西凑地看完，大概了解了一下一些千万年前的往事，待到回过神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我领回了吃得肚皮溜圆的小雅，出了溯洄司，刚走了不久便竟觉着有些累，就近找了个能靠着的树干草丛，便想着靠着坐一会儿休息一下，过会儿再回府邸，总归今日也无差事。

说是休息一会儿，我却一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小雅已经不知所踪，估计又是自个儿跑去玩了，刚想起身，却听见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月神这是要去何处？”这个声音我并不识得，也真是稀奇，地界我待了这么些年岁，从未见过的除了地君殿的主君，也就是月神殿那位尊者了，莫非今儿个让我碰了个正着？

“哦？何时我要外出，也要同地君禀报了？”语气讽刺，估计这个月神和地君不甚对付。

“自然是不用，只是我很好奇，月神殿下每年夏末都离开地界，可否告知本王原因？”

“不能。”月神语气轻轻，却说着让人想打他一拳的话，“既然地君无事，那我就先告辞了。”这个月神倒是蛮有意思。

“站住。月神本是天界之神，来我地界久居，难道我不应该了解一二么？”地君声音僵了许多，难不成今日这两人要打起来？

“我来地界，不过是因为这是她当年驰骋的天下，罢了，跟你这个失忆的人没什么好说的。”月神一甩衣袖，御风离去。

地君却似乎还没有动，我这麻了的小腿啊，他要再不走我估计就蹲瘫了。所幸我刚这么想，就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待过了一小会儿，我慢悠悠的站起来，扶着我藏身的岩石，回味了一番地界两位尊者的对话，估摸着，又是涉及到什么前尘往事......往事？最近怎么人人都有一桩往事，比如我，我就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

等了会儿也不见小雅归来，索性也便不等她，我先自己回寝殿，说不定这白眼狼早就在殿中撒欢了。

回去的路上，我路过了孟婆的摊子，便要了碗汤喝。世人都说孟婆汤喝了便会前尘往事忘尽，殊不知那是因为孟婆给他们喝的都只是忘川河里舀出来的水，真正的孟婆汤，凡人是喝不到的。不得不说，孟婆熬的汤味道很好，我要了第二碗的时候，孟婆见也没生魂渡桥，便坐下来和我闲唠。

“不知不觉又到了孟夏，月神大人这会儿该离开了吧？”孟婆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天。我心里一惊，忙喝了口汤压下。问道：“是吗，我在地界这么些年岁，倒是从未留意过。”

“你自然是不知，地界现今也就剩些老人还惦念着。”孟婆似乎自天地分离时便在地界了，也可以算是很老很老的一个老女人，咳，老前辈了。

“哦？惦念着什么事？”我喝了口汤，斜着眼问她。

“本来这事不太好拿来闲聊，但我瞅你平日也不是个嘴碎的，便同你说一说这月神吧。月神大人他本不住在这地界，是天界的神，后来天地一场巨变，地界也彻底翻了个样，月神从那儿后便久居地界，我估摸着，是来缅怀的。”孟婆靠近我，低声说道。

“缅怀？缅怀谁？”我眉梢一挑，心中暗自揣测，莫非是缅怀如墨口中的地界之前的地君？莫非是场兄弟反目的戏码？可这兄弟反目放在人界，往往有个名目，不是钱财就是女人，但是天界的人，会在意这些吗？不得而知。

“很久之前，咱们地界的地君还不是现在这个，她和月神，魔君，还有天界的战神，也就是如今我们的地君，是很要好的朋友……”话音未落，便看到判官从桥上走来，孟婆便住了嘴上前行礼，我也跟着行了礼。

“今儿看来人间太平，你这老太婆的摊子竟是这么冷清。”判官呵呵一笑，又看了看我，说：“你毕竟不是正经的地界入编的鬼差，行事多加注意为是。”我连连点头称是，判官虽在公事上铁面无私，对待下属却是个平易近人的的，我见她们俩似乎有话要说，便识趣寻了个借口告退。

回去的路上，我想着孟婆刚刚讲的话，又联系了年夕和如墨的事情，突然有种感觉，万千年前一定发生了一件外人所不知的事情，不然地君失忆又是怎么回事？月神又为何身居地界呢？秉承着好奇害死猫的信条，我决定不去想这些奇怪的事情，倒不如想想怎么去搞点钱，给小年照做几身新衣服。

不知不觉，我竟来到了地界入口，这条三途川的渡口。老伯已经醒来，起身对我施了个礼，便巡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