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相意点点头，那张苍白瘦削的芙蓉面上因为喜悦而有了那么一点红晕，不多，她是画像上的美人，人如宣纸颜色浅淡，如今便像是从画中而来

楼相意：" 是啊，这几日，日日离开，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回春堂的事"

玟小六：" 没有没有，你就安心吧"

叶十七从外头进来，楼相意停了一下，转过身去，他眼神之中满是受伤，想要靠近他们，说些什么

玟小六：" 相意，你先进去吧"

她心肠太软，在这里也是难受纠结，一边犹豫一边生气，本来这身体就该忌忧思，这几日又是吐血，又是受伤的

楼相意：" 好，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

屋子里头她不想回去，总觉得有股药味，成天被这些苦药汁子围着，闻着便有些想吐

刚刚走出去没两步，里头就好像吵了起来，当初小六公子和十七分明已经约定好，十七却临阵脱逃，虽有苦衷但是小六公子他应该还是很难受的吧

她又往外走出去两步，身后便传来脚步声，是小六公子跟了上来

楼相意：" 小六公子你们……聊完了？"

玟小六：" 是啊，相意，我们之间也无话可说，陪我走走？"

楼相意：" 好"

她自然是愿意独处的，能为小六公子排忧解难，帮上一点忙，也是好的

玟小六：" 相意你……记起来你之前的事情了吗"

被这么一问楼相意心中咯噔一下，她无来处无归路，不能叫人知道自己为何而来，是以用失忆搪塞过去

小六公子这么问她，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楼相意：" 不曾"

这声音低，低的像是一阵风，玟小六看着她，不曾言语什么，楼相意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在心上人面前她总是气弱一些

楼相意：" 我至今为止不曾想起关于以前的事情，小六公子我孑然一身"

楼相意：" 大概是往事于我太过沉重，我无力承担，这才一直想不起来"

楼相意："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小六公子"

楼相意：" 除非小六公子你……不再需要相意"

玟小六：" 怎么会，相意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这一年时间相处，我已经将你当做妹妹看待"

楼相意：" 妹妹？"

因为前半句上扬的嘴角因为后半句而压下去，妹妹？楼相意咀嚼了半天只尝到苦涩滋味

楼相意：" 只是妹妹？"

水面照出一双含情的眼睛

玟小六：" 是啊，相意"

楼相意：" ……"

她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想要将心中所思所想全都宣泄出来，什么妹妹，什么劳什子的妹妹，她楼相意根本就不屑

她心中的渴望，情感，那一切的一切都被压制在一句妹妹之下

天空之中传来一阵鹰啸，来的是谁不言而喻，楼相意面色沉如水，又全都收敛，眼中风暴被硬生生压在了最深处

不甘伺机而动等着反弹的那一天

相柳：" 跟我走"

叫的不知道是谁，玟小六站起身来，见相柳真的未动便明白不只是他

玟小六：" 相意"

楼相意：" 嗯？"

她凝望湖面之中的自己，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相柳

楼相意：" 大人"

原来如楼相意这样的人，也会露出那样充满欲望和野心的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