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在了，尸骨说不定都化为尘土，人还在尚且不能保证，如今更别提了，监察院还能记得叶轻眉的人大概就剩下那位只有数面之缘的陈院长了

范闲：" 不作数啊，可惜了"

范闲：" 斯人已逝，可你我还在，我们自然会让他作数"

说真的，楼相意想笑，来到这个世界深深压抑自己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肆意快活的笑一场了

她微微扬起唇角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笑范闲还是笑自己，笑他们天真要逆着时代的洪流前行，还是笑她遇上能够理解她志向的人

范闲：" 你这茶叶不错"

汤色清浅，茶叶似松针，倒是奇特

楼相意：" 来自北齐"

范闲：" 来自北齐"

为何用这茶叶，他们心照不宣，扳倒长公主这件事情不能由她来做，范闲就是她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

范闲出京之后带回了司理理，从她口中交换到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林珙，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是林珙，这个问题，他在楼相意那里得到了答案，林珙暗地里也是长公主的人

至于是不是太子的人，楼相意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

楼相意：" 明面上是"

范闲：" 暗地里？"

楼相意：" 不知道更愿意听谁的"

她那墙头新安置了四块砖，还有着两块缺口，如今范闲这一跃，新制好的琉璃瓦又有些松动，范闲瞧见了一撇嘴，喃喃出声

范闲：" 这来一趟代价忒大了点"

两块砖，千两银，一来一回的，还好他家有些家底

楼相意：" 你打算？"

范闲：" 血债血偿"

楼相意：" ……"

楼相意：" 滕梓荆未死"

范闲：" 可他如今半死不活，动弹不得"

楼相意：" 所以？"

范闲：" 你放心，一报一报，一笔一笔，我必定算清楚"

范闲：" 只是这样一来我总得思考一下脱身之法"

楼相意：" 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

楼相意早就备好了退路，林相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智力有碍，之后衣钵必定传给林珙，若是林珙废了，那没有家族的寒门贵子林相只能选择范闲这个女婿扶持

左相归于范闲，这无异将她面前的阻碍扫平大半，至少朝堂上阻力大减，林珙死了最好一了百了，可这样一来，范闲和婉儿之间就永远横亘着林珙的命

范闲：" 还请相意指点"

楼相意：" 我这儿有一味毒药，极为难得，产自北齐，中此药者，永沦幻境"

楼相意：" 活着，却无法清醒，能用珍贵人参续命，范闲你之后手握内库，价值千金的人参只有你能供林珙一辈子"

药就在这里，南庆本就有意对北齐开战，到时候究竟是谁下的毒都不重要，因为不论是谁都必须是北齐

一瞬间想通关窍，范闲浑身一震，脊背生寒，从之前开始环环相扣的谋算就已经让他膛目结舌，这位合作伙伴聪明，太过敏锐，实在叫人心生警惕

范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林珙派人动手"

楼相意：" 不过是马前卒，是谁又有什么要紧的"

楼相意：" 不论是谁，只要最后灭口的是北齐，那真假也没什么要紧"

范闲：" 这就是权势斗争？"

楼相意：" 也不算吧，算是臣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