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有规矩的。你要是在我手下干,就这一天的销售,你几个月都不用愁了。”
苗丽华挑事儿地指着在骨雕展位上忙碌的阿兰姑娘说:“不信,你去问问阿兰,你苗阿姨待她如何?她在我这里做一天,比在外面做一个月挣得都多。”
苗丽华笑嘻嘻地看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陈淑娜,用一种行里前辈的口吻说:“你好命,有个好徒弟。我看人很准的。”
陈淑娜不自然地笑着,点了点头。
贾勇觉得,师父陈淑娜和于建学,在苗丽华面前,架势虽然扎得大,但气势上让苗丽华嘻嘻哈哈地压倒了。苗丽华看着不敢吱声的贾勇,使了一个俏皮的眼色,像是跟贾勇说:“瞧见没,我来,就是给你撑场子的。”
陈淑娜和于建学看着苗丽华扭动着肥胖的身体离开,都舒了一口气。两个人心中暗想,早听人说这女人生意做的大,为人也霸道,今天算是领教到了。你不去招惹她,她都要来教训你。真是个不饶人的主儿。
陈淑娜和颜悦色地跟贾勇说:“快吃饭吧,饭都凉了。今天晚上广艺公司的总经理请我们吃饭,你跟着一起去,吃点儿好的,改善改善。”
贾勇赶紧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
陈淑娜和于建学等贾勇吃完饭,像是要故意躲开苗丽华一样,悄没声地离开了展厅。苗丽华瞟见他们走了,又溜达了过来。
贾勇替师父陈淑娜抱怨说:“苗阿姨,您这嘴真够厉害的。我师父在公司里也横着呢,刚才都让您说的不吱声了。”
苗丽华说:“他们是外贸公司的大外贸员,看不上我们这些民营企业的小老板。我就看不惯他们这个做派,牌子大,就实力强吗?”
苗丽华哼了一声,说:“谁不知道,华艺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都是生意人,大家应该客客气气的。她若敬我一尺,我必敬她一丈。我上bj,她若请我吃顿饭。她来广州,我一定请她吃顿更好的。
“交个朋友,有什么不好嘛?非要摆架子。我还能吃她那一套?她也不想一想,这里是广州哎,这里开埠跟外国人做生意有一百多年了。我们这里的财神爷都跟别的地方的不一样。论做外贸,还轮得到她在这里摆架子啊?”
贾勇说:“我跟我师父工作快一年了。噎得她说不出话来的,您还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苗丽华直言不讳地说:“昨天我给王宏强打电话了。我明白地问他,是不是要抢我骨雕的行市?他指天发誓说,绝没有那个心思。他说,都是这个陈淑娜的主意,看我骨雕生意好,气不过,要跟我唱对台戏。”
贾勇说:“您放一百个心。骨雕这块儿业务,谁也做不过您。不然的话,我也不敢跟您提,我们有过请王宏强师傅的打算啊。就是我师父眼馋,我也会劝她别做。
“您的骨雕业务已经流水线作业了。工序那么多,质量还控制得这么好,除了您,没人做得到。退一步讲,就算我们费劲巴力地把摊子支起来,能做的跟您的产品一样好了。您一个降价,我们连本都收不回来。我们何苦跟您在骨雕业务上一争高下、赔本赚吆喝呢?”
贾勇的话说到点子上了,让苗丽华心里踏实下来。没有把陈淑娜放在眼里的苗丽华,根本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贾勇能看得这么明白。
苗丽华说:“要不怎么说,陈淑娜摊上一个好徒弟呢。我厂子的投资早几年就收回来了。我现在每挣一分钱,都是我赚下的。我可以打无底线的价格战。
“当然,我不会随便打价格战。我会不断优化我的产品设计,开发更多的产品系列。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厂子的骨雕设计,已经突破了原来象牙雕刻的局限性。
“就算陈淑娜把王宏强请出来也没用。你不是说过吗?,这不是王宏强那些老手艺人能干得了的。这是管理问题了,不是手艺问题了。那些手艺人连徒弟都管不了,还能管工人吗?”
苗丽华当仁不让地说:“你阿姨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就跟着我老爸在这个行当里混。我什么手艺都懒得学,我学的就是动脑子的生意经。”
贾勇心悦诚服地说:“阿姨您跟我说的是交心的话。您打的是明牌,用的是阳谋。我佩服您。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苗丽华看着忘年交贾勇,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啊。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跟我儿子讲生意上的事,都不是对牛弹琴,简直是对猪弹琴,说得我心里都堵得慌。”
苗丽华凑近贾勇,语重心长地说:“小贾,我跟你说。你这师父陈淑娜,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