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侦司虽然在中原地区做事束手束脚,但有些事情依旧不是普通江湖门派能够触碰的,侠以武犯禁,敢杀武侦司的人,无论何种缘故都算是挑衅朝廷。
所以在江陵城动手结束的那一刻,武侦司便直接联系了朝廷锦吾卫,飞鸽传书清州府清剿香山叛逆,朝廷不愿搭理武州可不代表江湖人可以杀武侦司的人,武侦司说到底名义上依旧属于朝廷下设机构,这个头万万是不能开。
虽然慕容云兮也算是闯荡过江湖,但对于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关系终归是搞不清楚的,在她心中,对方以江湖人的方式出手,自己也不过是还手罢了,大家生死由命并无过错,可江湖人私斗归江湖人私斗,就算你们杀个天翻地覆朝廷也懒得看上一眼,但是当江湖人杀的是朝廷的人后,事情就变了味。
一句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能打你,骂你,辱你,杀你,但你不能有一句怨言,若是我把刀子往你胸口插的时候胆敢抵抗一下,那便是一个谋逆之罪,家里人也要跟着遭罪。
当时寻大仙和寻歌着急回去,也是害怕慕容云兮失手杀了对方的人,可惜终究还是晚到了一步,当时慕容云兮已经斩下了对方术士的头颅。
忧心忡忡的秦寿听完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对大隋朝廷突然陌生了起来,以前做为一个二世祖,河云城的大小官吏都曾受过秦家的恩惠,这些官员面对秦寿的时候皆是礼遇有加,所以秦寿在面对大大小小的事情时,觉得这些官员皆是平易近人亲近百姓的好官。
可当他褪去河云城首富独子的身份,聆听寻歌这种在江湖摸爬滚打的底层人描述的朝廷,却又是另一个样子,如果真的像寻歌所说一样,那么大隋的几十万大军败在云州北境是不是便说的通了。
“准备准备,老夫想到一个好办法,咱们要进城了。”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的寻大仙伸了个懒腰转着脖子说道,甚至没有寻问慕容云兮为何不在,想来昨个夜里慕容云兮离去的时候,老家伙是知道的。
至于怎么进城,江陵城方圆二十里范围内不允许民船航行,只有朝廷的官船或是城中没有贵公子哥的游舫才能通过船道随意进出,寻大仙盯上的便是这些贵公子哥的画舫。
江陵富裕,城中的富商士子甚至超过了上安城,而这些人最爱的事情便是寻上一两位清倌人出城游玩,每日吟诗作对博个佳人一笑岂不快哉。
尤其现在更是最适合游玩的季节,早早的便有画舫从江陵城驶出,船上传来莺歌燕舞的欢快声,秦寿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河云城的日子,可惜清河与长河江不同,清河水流太过湍急,连水师的战船在河道上都摇摆不定,何况这些普通的游舫,所以秦寿倒也没有体验过这种风趣。
十余艘画舫前前后后的朝着寻歌他们这个方向驶来,寻大仙他们休息的这个地点不远处便有一个码头,乃是江陵城中富家公子哥专门为了游玩修建,船上的公子哥们带着各自从教司坊或是其他青坊带来的花魁坐船来到此处。
不远的树林中有特意开垦的空地方便他们文聚,船只靠岸后,无数家仆扛着书案桌椅,吃食笔墨等等前去布置,等到场地被安排好,公子哥与士子们便下船朝着树林走去。
等到众人消失在树林中后,寻大仙嘿嘿一笑摆手道:
“走吧,到了老夫表演的时候了。”
江陵城的文人圈子算是中原独树一帜,毕竟南州本就是以商贾为多,这些出身商贾的贵公子哥们秉承着父辈的思想,最想做的便是入仕为官,若是放在别地,文人士子们是不屑与他们厮混在一起,但南州不同于其他地方,这群商人太过无耻,硬生生的拿银子把他们的文人风骨给砸弯了。
自古都说穷文富武,真正有钱人家的读书人自然不会向商人低头,而一些家境贫寒出身的文人,为了那几本圣贤书,不得不屈服于金钱之下。
田文成,南州十大富商之一田家的长子长孙,田家起家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经历过五国时期的混乱,也经历过夏隋争霸时的动荡,更是参与过当时的南州起义,但田家一直挺立到了现在。
田家做的是茶叶生意,整个南州的采茶业基本上已经被田家垄断,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让田家不仅成了南州十大富商,还被冠上了皇商的名号,一般人是轻易开罪不起的,这次文聚也是由田文成发起。
随着平安坊的花魁,情柔姑娘一曲落下,众人纷纷响起赞赏之声,田文成更是大感颜面有光,这情柔乃是江陵城中有名的花魁,平时接待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