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的云州北境，原本盼着新年到来的大隋士兵本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但是不知道镇北大元帅脑子抽什么风，大过年的居然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

历朝历代的战争在进入新年前后都会短暂的休战，所以高耀的军令下达后将士们多是抵触情绪。

大隋历七百三十二年春，神宗十年的第一日，也就是新年的这一天。

远在北海和蛮真交界的北原铁骑终于收到了来自幽州的密信，二十万铁骑放弃原本优势的战马，浩浩荡荡的朝着蛮真境内的第一座大城北都。

战报伴随着风雪飞一样的送到了北安城内，留守在北安都城的哈儿极长子哈儿真颜紧急调令大军支援北都。

然而面对积厚的雪路，还没等第一波支援到达北都便传来了城破的消息，四千守军和五万余蛮真人百姓被屠戮殆尽，已经在边境忍饥挨饿了数月的北原铁骑做出了与蛮真人做过的同样的事情，

数万妇孺被当做口粮丢进了滚烫的油锅，余下的血肉被割成肉块分发给战士当做进军的粮食，吃饱喝足的北原战士便兵分两路朝着蛮真深入插了进去。

哈儿真颜收到消息后勃然大怒，原本等待开春后南下的大将银术临危受命率领支援而来的两万蛮真勇士准备北上迎击入侵的北原人。

两万人对战二十万，这种以少胜多的战绩蛮真人早已习以为常，何况现在还是在蛮真人的地盘上，信心满满的银术并不认为这二十万北原人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当然最主要的不是银术不想多带兵力，现在整个蛮真境内的可战之兵不过三万。

虽然凶悍的蛮真人全民皆兵，可面对北原人的突袭还是让普通百姓一时间没了分寸，即便蛮真民风再凶悍，面对正规精锐的战斗依旧需要有人来带领他们反抗，不然也不过是给北原人造成一些小麻烦而已。

高耀和哈儿极两人是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面对这种突然的变故，哈儿极未做多想紧急下令撤军渡河，而大隋军队在看到蛮真人慌张的样子之后，才终于明白过来高耀为何要让他们备战。

当得知北原人已经进入蛮真境内还攻下北都之后，大隋将士们兴奋了起来，以前当兵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谁知道蛮真人突然就打了过来，所以现在的大隋将士想的多是如何保命，可当对方陷入劣势后，这些将士又开始惦记起了军功。

两百年了，大隋已经两百年没有打仗了，普通士兵想要往上爬没有关系没有门路想都不用想，后来蛮真人来了，只不过他们送来的不是战功，而是一把把收割性命的屠刀，而现在机会终于摆在了大隋将士们的面前，那些世家贵族出身的将领自然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战功永远都是爬升最快的渠道，尤其是蛮真人此刻看起来已经有些慌不择路，只要追上去咬住他们的尾巴慢慢啃，哪怕只啃掉一两个敌人，这份功劳也比他们在军中混一辈子来的多。

高耀站在河堤上远远的看着蜂拥而出的大军和略显狼狈的蛮真人，不由的叹了口气。

春生自然能够从高耀的叹息声中听出他并不开心。

“监正，这不是好事吗？”

“呵，本帅自然知道是好事，只不过有些可惜北原人为何不早一个月或者晚一个月出兵。”

春生看了看在冰面上有些东倒西歪的双方将士，咬了咬嘴唇。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北原人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应该是考虑所有人都知道新年的时候中原不会动兵，蛮真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最放松的时候，

虽然清河结冰方便了蛮真人撤离，可大雪封路，蛮真人想要回援也不是一件易事。”

高耀并没有回答，春生说的没错，北原人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是最恰当的时机，武州军师让他随时准备出兵也是考虑到河面结冰尽量拖延蛮真人后撤的步伐，可高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而这种担忧在蛮真人即将离开冰面时候突然警醒了起来。

“传令，撤兵，立刻。”

看着突然暴躁起来的高耀，春生虽然不明所以可还是急忙传令鸣金收兵。

可当号角声响起的时候，高耀便知道已经晚了，近万蛮真铁骑齐齐策马立在清河岸边，大隋士兵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接着发笑蛮真人居然想要在冰面动用骑兵，简直可笑。

可下一幕他们便笑不出声来，只听蛮真战鼓一响，近万骑兵齐齐勒动缰绳，吃痛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狠狠的朝着脚下的江面跺了下去。

‘吱’

刺耳的声音从冰层下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