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萍水相逢的人，豁出性命，值得吗？”

【鲛人】没有再笑，而是横出冷漠的眼神，“我最讨厌……人类和仙族，这种所谓的牺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以及弱肉强食，才应该是这方世界的生存法则。”

【鲛人】手掌用力下压，萧安被重重砸回了海里。

嗡！

一声如鹿鸣一般的厉啸穿出海面。

萧安挣扎着自海面跃出，同时发动了【鹿角兜帽】附带的技能——【催眠鸣叫】。

【鲛人】一时不察，被技能命中，直接晕在原地1秒。

呼……

呼……

萧安疯狂喘着粗气，只觉双眼沉重无比。

“我答应了别人，会帮助周叔一家。”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另外，仙道贵生这个道理，我下午才刚给【囡囡】说过呢。”

“不过……这就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浑身浴血的萧安，身体呈大字型，以背部的方向再度倒向东海。

……

“那你就给我好好的……去死吧。”【鲛人】阴冷的声音透过海水，慢慢融入到萧安的意识。

无数鳞片自【鲛人】上身飞出，砸在了萧安身上。

hp-500！

hp-500！

hp-500！

……

鳞片造成的伤害并不高，但是却让萧安的血肉片片分离，这让【鲛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情绪，这是一场属于萧安的凌迟。

“之前的人类可没有你这样的体魄，根本经受不住任何的玩弄。”

【鲛人】凸出的双目更是疯狂，嘴里的锯齿在星光下耀着惨白的银光。

“果然……是你。”

几乎失去意识的萧安被【鲛人】疯狂折磨着，血线很快就要归零。

“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似是玩腻了一般，【鲛人】将萧安提溜在身前，血盆大口已经张开，转眼，萧安的脖颈就会如同海水撞在礁石一般。

变成碎裂的浪花。

……

“嚎！”

一道惊雷贯穿夜色。

一具数十丈大小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赫然出现在了【鲛人】背后。

“区区【鲛人】……安敢欺辱我主？”

……

“叮！恭喜你完成隐藏任务【海蛟的愧疚】。【海蛟】认主成功。”——系统提示。

……

意识缓缓恢复，周围漆黑一片，像极了昏暗的地界，不过萧安却自觉自己彷如正在腾云驾雾一般，清爽的风正不断拂过他的面庞。

“这游戏的重生，我记得不就是叮的一下吗？”

“咋现在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没死呢？”熟悉的【海蛟】声音自前方不远处传来，吓得萧安精神一振。

萧安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在腾云驾雾，因为他的身下，是数十丈长的【海蛟】蛟身。

“到了。”【海蛟】落地，却已不是先前【竹海村】方向的东海边，而是来到了——【一线川】。

……

天边的层云逐渐散开，浓墨夜色被星光温暖。

身形变幻，巨大的【海蛟】变为个头约为2米的青年男子，一身紫衣，容貌俊秀，有着一股别样的妖异之美。

“萧安，想来你已经看到系统提示，我已认主成功。”化形成人的【海蛟】背对着萧安缓缓出声。

“是的。”萧安强压极致的喜悦，顺便检查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发现所有的伤势都已经恢复。

“我有一个问题。”【海蛟】望向自己眼前的一望无际，那是天、地、星空和海洋。

“前辈请说。”

“如果你不是在游戏里，如果你知道你不能复生……面对【鲛人】，你还是否愿意……竭尽全力……甚至……豁出性命？”

……

时间宛如冻住。

良久，萧安才缓缓出声。

“前辈，坦诚地说，我不是特别确定。”

星光落在萧安的半边脸上，令得他整个人仿佛一半身在光明，一半藏于黑暗。

退一步，是如墨深渊，进一步，则是星河灿烂。

明知会死，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