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是神,无所谓神,还是神棍。
--左眼
这天,她又上医院了。
走到大门口时,由于她走得急,不小心与一个肥头大耳的女人碰撞了一下。那女人不知道是虚胖还是重心不稳,被这一碰,原地掂了两掂,坐倒在地。朱云赶紧扶她起来,说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走路急,撞到您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没事。”那胖女人一面说,一面拍屁股上的灰尘。她那屁股忒有弹性,灰尘一扬起,都是起涟漪状的,颇为引人注目。
“那真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了。”朱云见她也没啥事,扭头就要走。
“嘿,那、那个靓姐,你这么着急,肯定又为孩子的事情吧?”胖女人似乎知道些什么,一手拉住朱云,说道。
“你是??”
“嘿,只有为孩子的事啊,做母亲的才会这么急!”胖女人以板上钉钉地口气说。
“唉......”朱云见她提到孩子的事情,便打开话匣子,大吐苦水。
“哦?原来是这样子.......”胖女人听了朱云的诉苦,叹了口气,以示同情。
“不跟你说了,我急着找医生呢。”朱云转身又要走。
“别急别急,”胖女人一手逮住她,那手法极其利索,好像逮住一只小白鼠一样,“妹妹呀,你这么急也没用。现在哪,医院哪里靠得住?你等那眼角膜,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不等医院答复,还能怎么办呢?”朱云本是满怀希望的,听了这胖女人的话,眉头紧锁,感觉希望都泡汤了。
“妹妹呀,”胖女人双手合握着朱云的右手,苦口婆心地说,“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呢?这医院呀,怎么能够可靠呢?一年来,给医院治死的病人多得是呢!孩子的眼睛很重要,光靠那些没名气的医生呀,太危险啦!我呢,之前也在这医院看眼睛,白内障哪,医生说没得治,说我要失明呢!吓得我一个月来都失眠哪!后来呢,我去了张神医那里,你猜怎么着?服了他三贴药膏,你看!我现在眼睛多好使!”
朱云听了这话,眼冒金光:“真的吗?大姐呀,您赶紧带我过去看哪!”
日落黄昏,天空已经阴下来,像一张老人的脸孔,古板严寂。远处有一朵乌云,涡旋的形状,眼睛似的瞅着历尽沧桑的大地,冷不可言。冬天的寒意未曾消逝,春天的雨里还夹杂着这些寒冷,如同一把匕首刺进王明的心脏。
每每黄昏,王明总会看到朱云站在家里的窗户眺望着他归来的背影,而现在,场景仍在,只是角色对换了。远远地,王明看见了朱云在夕阳下长长的背影。
“妈,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朱云一进门,王明问道。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着急与不安。但朱云比他更急,一进门就说:“小明,妈带你去看神医。”
从医院正门侧旁的小路直走,在种有槐树的路口转右,约摸走了一百米,王明和朱云就看到一扇棕色的铁门。铁门上面似乎曾经被贴过不少纸条,上面留下斑斑驳驳的纸疙瘩。王明看着这堵门,有点发瘆,没敢进去。
“小明,你发什么愣呢。”朱云拉着他就跑进去了。
神医听到了脚步声,从《本草纲目》这部大块头书本里探出头,看来的是一对母子,便放下书,说道:“你们终于来了,坐吧。”
王明和朱云坐在一张破旧的板凳上,都盯着神医,似乎等待着什么。
神医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医书,翻了几页,摊在王明面前,说:“小明,是吧?你妈已经跟我说过你的事了。在我这里,看病得先让病人安心。我给你看哪,这些都是在我手上治好的病例,眼球坏死了也能治好,别说一个小小的眼角膜,对吧?”
王明没看清楚神医书上的内容,太远了,很模糊,他只依稀看到一个血淋淋的眼球,以及神医那有棱有角的轮廓。当然,他还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神医,那就拜托您了!”
“不必慌张呢,我跟你说,既然你是张姐(那个胖女人)的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到底,孩子就交给我吧。嗯......你过去交个费用,我这边马上安排手术。”
“好好好,那就劳烦神医您了!这是小小心意,还劳烦您收下。”朱云毕恭毕敬地说道。
王明模模糊糊看见朱云拿着一团红色的东西塞到神医手中,一股酸味突然涌上心头,于是泪水便浸湿了眼眶,使他的视线更是模糊。
手术室很破旧,四周墙体严重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