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提着出了小院,重重地丢在地上。
沈安歌还来不及疼,发现寺庙中乱作一团。
远处刀剑相拼声、人群四散的嘶吼声,阵阵传来。
隔着山路,她看到对面的法明寺的大殿已经冒起黑烟,不知道是哪里被人点着了。几个和尚提着刀满脸杀气地正向她们跑来。
“沈安歌!”
她隐约听见小谢将军的声音。
“我在这里!”她想叫,可是喉咙被死死的掐着,发不出来声音。
她动弹不得。
火光电石之间,一道寒光闪过。
沈安歌将眼睛一闭。
她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个劫数了。
一瞬间,脸上一股热气,她拂袖擦了擦,是血!
刚刚的护卫被一刀毙命,已经瘫倒在地。
春杏和夏桃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沈安歌抬起头来,看到刚刚在灌木丛遇见的那个人正提着刀站在一旁,刀上的血迹不停地滴在地上。
“你?”话未说完,那人将她一拉,躲避开将要扑过来的护卫。
一闪一绕一刀。
几名护卫应声倒下。
“快跟我走。”那人拉起沈安歌,又朝着蜷缩在地上的春杏和夏桃嚷道。
三人已经被吓破了胆,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路,也顾不得那么多,跟着那个人左绕右绕,终于跑到了半山腰。
此时已经听不到刚刚的躁乱与喧嚣了,一片静寂。
沈安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难道就是九九八十一难的其中一难?
如此算是逃掉了,还是没逃掉?
她感觉心脏快要跳了出来。
“沈安歌,不是告诉你赶紧离开么。”那人饶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沈安歌反问道。
“救了你就快走,不要问那么多。”那人冷眼说道,语气中尽是命令,不容辩驳。
沈安歌知道她还不能走。
她看了看四周,从怀里掏出那把短刃,朝旁边的竹子砍去。
“姑娘,那边有间破屋,我们要不然过去避一避?”春杏担心后面还有追兵,指着树丛说道。
沈安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在荒草乱树间隐藏着一间屋子。
那短刃锈迹斑斑,有些生顿。
沈安歌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不由分说,从他手中夺过长刀,将竹子砍断。
春杏夏桃见状,虽不理解,但也立马伸手帮忙。
顷刻间,几人便将砍下的竹子拖进了破屋。
破屋的屋顶残缺,阳光透过破败的瓦口散落在屋内。屋内到处散落着残缺的桌椅板凳,地上盖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
一丝微笑闪过沈安歌的脸颊。
她捡起竹子,手起刀落,几下子就削好。
“你这是做什么?”那男子不解,跟了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又不忘吩咐春杏、夏桃守在门口附近。
“做防身用的诸葛连弩。”沈安歌趁着脑海里的图纸还未消散,一边不停手中的活,一边说道。
她本就有机械专业的底子,日常也好鼓弄一些稀奇玩意儿,再加上混入沈安歌的记忆,从小跟着将作监丞在各种手工匠人的熏陶下学到的木工技巧,这些简直如有神助。
看那人仍然不解的模样,沈安歌意识到这个世界与她所了解的历史不同,没有诸葛孔明,更没有诸葛连弩。
但这些并没有什么要紧。
三下五除二,她就将弓弩做好。
嗖,嗖,嗖,嗖,嗖。
她朝着墙壁连射五箭,又快又稳。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那人有些惊喜地看着她,“认识一下,我叫遮灿,是个北纥人。”
北纥人?
这是沈安歌从轿子中醒来后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那是她差一点替嫁去的地方。
“你来大宁做什么?”她机警地问道。
“别慌张。”遮灿推开她快要举起的弓弩,半笑着说道:“我没有坏心,只是来找一位故人。若是我有别的打算,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告诉你了。”
遮灿说的没错。
大宁一直包容开放,各族通婚无阻,长相异域的大有人在,若遮灿不是自爆,沈安歌也不知道他非我族类。
遮灿已经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