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沈安歌的铺子如火如荼的开张了。
在彦无忌的牵线下,兵部订了一万件的连发弓弩。
曹匠人从来没接过这么大的订单,兴奋的抡起大锤,从早忙到晚,笑得合不拢嘴。
半个月后,沈安歌的钱包鼓了起来,沈瞻行也从老家回来了。
这一次回到长京,他破天荒的直奔沈舸而去。
“父亲。”沈瞻行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赶路的寒气。他躬身行礼:“孩儿有一事不明。”
自打孟景舟搬去了光隐寺,沈舸忙完宫里修缮事宜,又搬回了沈宅东厢。
经过了此前一系列的事情,沈宅如今彻底清静了。
他也佛系了,日日在院中晒太阳。
沈舸睁开眼睛,看到儿子修长的身影,挡住了眼前的阳光。
“你回来了。”沈舸懒洋洋地说道。
见沈瞻行一动未动,沈舸觉得有些奇怪,睁开眼睛,迎上儿子欲言又止的眼神。
“我有一事不明,需要私下与父亲请教。”沈瞻行再次躬身拱手道。
哦。沈舸虽然心里纳闷,还是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身来。
他与儿子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但这么正式的谈话还是第一次。
自打十六年前他与孟氏产生隔阂后,就借口公事缠身日日躲在将作监里躲清闲,儿女们的事情他也鲜有管理。
三年前,儿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张罗着去边关从军,争取战功。
那时正值沈安歌与赵家定亲的档口,他拗不过,便从了他。
“什么事情?”沈舸带着沈瞻行走到屋内。
沈瞻行屏退了院中的家仆,转身将屋门关上。
“我将娇娇送到了平乡的舅舅家。”
“哦。”沈舸平淡地回应道,他知道沈瞻行不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但他又不拆穿,继续问道:“那孟景元过得还好吗?”
孟景元是孟景舟的长兄,当年在沈舸的老家平乡也算是当地一霸,颇有些财力。
“他身体不太好,又没有子嗣,正好娇娇陪他两人还有个照应。”沈瞻行也不切入主题,等着沈舸。
最终,沈舸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到底想问什么?”
“老家的人说,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叫程芷的人。”沈瞻行说完,玩味地看着父亲的反应。
沈舸身子一紧,愣在原地。
接着,他听到沈瞻行说了另一句让他更头疼的话。
“老家的人也从来不知道你还娶了妾室。”
沈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出声。
可沈瞻行还是不肯放过他:“妙妙不是你的亲女儿吧。”
沈舸突然抬起眼,看着他,眼里尽是惊恐与意外。
“你···你胡说什么。”半晌,老父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沈瞻行突然哭了。
他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渗出。
“我应该早一点知道的···我应该早一点知道的···”他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喃喃自语,越说越激动,将桌子一拍。
“逆子!你想做什么?”沈舸猛地站起身来,气得发抖,“三年前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才匆匆答应了那赵家的亲事。想着这样你就死了心,如今你又要作什么妖!”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妙妙的感情。你若早一点告诉我···”沈瞻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若是早一点知道,他便不用去那边关拼死,饱受相思之苦了。
他从平乡回来,只觉得心中的郁结快要喷薄而出。
那平乡的父辈旧识从没有听说过父亲娶过二房或外室,有何来的庶女。早些年他就怀疑过沈安歌的身份,但一直找不出证据。这一次借着送沈安莹的机会,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妙妙是你的妹妹!”沈舸一拍桌子,怒斥道:“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妹妹!”
沈瞻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真相就在眼前。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承认。
对于孟氏和娇娇的遭遇,他一点也不怪沈安歌。
甚至他为母亲与妹妹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若是可以弥补,他想娶了沈安歌。这样她就可以永远留在沈家,被他护着,不必成为别人的牺牲品,也不用去其他高门大户里受气。
“你不要妄想了。我宁愿妙妙嫁到北纥去,也不愿沈家造这样的孽。”沈舸拿出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