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唐景隶,杜若昭再说不出来一二。
其实她与唐生海虽然伉俪情深,但是对于公事是完全没有参与的。平日里唐生海也不图名,当一个闲散富家子也活得悠然自在。
大多数的时间唐生海都是在家,极少出门。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有些不一样。
唐景隶一直以来住在他们唐府的偏院,平日里不常得见。但前些日子唐生海经常与他混在一起,不知在筹谋着什么。
她一介妇孺,不好多问。
在唐生海出事的那天早上,他从房中拿了好些银票给他叔父唐景隶,打包了行李后,他就送叔父出门,谁知一直都未回来。
再见面已经是···
杜若昭回忆着,突然又哭了起来。
裴照又与唐景祁交谈一番,但他除了一脸悲痛,看不出来其他。
提到唐景隶,他也是一脸错愕,仿佛不认识一般。
“你们搞错了。我儿媳并不认识我弟弟,又如何知道他是唐景隶?唐景隶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一定是认错了人。”
“那你偏房住的是什么人?唐生海那天早上又是送的谁?”见唐景祁不愿意承认,裴照继续问道。
唐景祁将眼睛一闭:“我那偏房从来没人住过,不信你们去查。至于我儿子早上见了谁,那是你们要去查的。”
见什么都问不出来,裴照便和沈安歌一同去偏房查看。
果不其然,这里面堆满了杂物,一点也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或者说,生活的痕迹已经被掩藏在杂乱无章的杂物中了。
裴照知道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院子里全部查过,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算了,他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他掏出怀中刚刚诈杜若昭的那张纸,团成一团准备丢掉。
“别动。”一个毛头小子站在角落里,探出头来。
裴照手上的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他侧过头看向那小子。
“少爷不让扔掉。”那小子有些胆怯,但又突然冲了过来抢过裴照手上的纸团,三下五除二地塞进嘴里吃了下去。
然后又匆匆跑回角落。
这是···几个意思?
沈安歌觉得这个小子可能是个切入点。
便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是饿了吗?为何要吃纸团呢,我这里有更好吃的。”说着,沈安歌从怀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糖块,放入那男孩的口中。
此前春杏将多余的果浆熬成糖块,沈安歌便随身带着。
“好吃。”那小子将眼睛眯了起来。
“为什么要吃纸团呢?”沈安歌轻声问道。
“因为不吃的话,会被少爷打。”那小子用舌头吸吮着糖块,一边傻笑着说道,“少爷给的纸团都是要吃的。”
裴照与沈安歌相视一眼。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裴照侧身躲过纵横交叉的杂物,在偏房找了又找,没有发现与信件有关的东西,却发现了吃剩的半张饼。
从半张饼的情况,裴照判断这里绝对有人住过,且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两日。
沈安歌一边哄着那男孩,一边继续追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少爷让你吃掉这些纸团?”
那男孩憨憨地看了一眼偏房里的裴照,回复道:“他每次来找胡胡的时候,会塞给胡胡纸,胡胡看完以后就会给我吃,说吃多了识字。”
“那你识不识字呀?”沈安歌又问道。
“识字!”那男孩有些痴傻,但听到“识字”他又激动起来,手舞足蹈。
沈安歌站起身来,将庭廊旁的梅枝折断一节,拿给他,说道:“那你在这土中比划一下,让我看看你识得多少字?”
那男孩伸出手来,却也不接梅枝。
沈安歌知道他还想吃糖:“你若写出来你吃掉的字,我便给你糖吃。”
那小孩眼前一亮,拿着梅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长、发、风、羚、余、泄、仇、复······
沈安歌笑了笑,没想到他还识得挺多字的嘛。
不对!
她看着看着,觉得这些字可以关联到一个信息:虚羚国、长风氏、发现、泄漏、复仇?
联想到唐家长辈参与南巡征战的事情,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怕是和遮灿在查的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