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亭闲拿着顾亭钰画的路线图,跟着走了一遍。
顾亭钰和叶流萤守在摊前。
顾亭钰拿了一本书,坐在摊后,她翻开一页书,眼睛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今天,靠着一些信息,推理出了一些脉络,但她不确定正不正确,不确定在那些事情中间会不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她总觉得所有的事情发生的太顺了,从在树林里遇到沈慕青开始,到遇见叶流萤被官差欺负,到找义山庄帮忙,再到接手谋杀县令这件事,好像在顺着一条被提前规划好的轨迹走。
那些看似自己做的选择,其实是别人预先给你的,有了义山庄的令牌,自然而然地就会找他们帮忙,看见了叶流萤被欺负,自然而然地就会上前帮忙,从而知道了县令的恶行,再加上后面沈慕南的言语煽动,那杀县令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一切都看似有选择,其实没有。
这一步步都是为年轻的顾亭玥和顾亭闲量身定做的,以他们年少轻狂,恣意洒脱的性格,他们一定会按照这个轨迹走下去,而且心里不会有所怀疑,还会觉得行走江湖本该如此。
可是现在,顾亭玥已经变成了顾亭钰,而顾亭闲也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顾亭闲。
顾亭钰想着这些,抬头看了看前面站在书摊前跟顾客讲话的叶流萤,凭她的直觉和这些天的相处,她相信叶流萤不会骗她,只是无意间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至于沈慕青,她突然有些看不透了,她不知道她在当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是跟叶流萤一样,只是被沈慕南利用了,可他们毕竟是兄妹,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也有点说不过去。
罢了,不重要了。
在想通了这些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不想被当作一颗让人任意摆布的棋子,她顾亭钰就算要做,也只能当那个下棋的人。
她意识到如果自己困在顾亭玥的身份上,那永远也无法摆脱属于顾亭玥的命运,所以她要抛开她的身份,做真正的顾亭钰。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有些与生俱来的的东西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比如亲情、面容,顾亭钰知道这些,但不代表要囿于这些,该做的还是要做,改变不了的就在心里取个平衡。
晚上,回到小院,三人像往常一样,围坐在方桌前。
顾亭闲兴致勃勃地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顾亭钰心中有事,在谈话中显得有些不自然,最后等顾亭闲说完之后,她才说出了自己做的决定。
“亭闲,我想要终止谋杀县令这件事。”顾亭钰说道。
顾亭闲感到不解,眼里还带着一丝失落,问道:“为什么?”
叶流萤同样带着不解的表情看着她。
顾亭钰来回看了看他们,说道:“就是感觉不太对劲,像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这县令罪大恶极,就算是被人利用了,他还是该杀不是吗?”顾亭闲说道。
“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该杀,可为什么要用我们的手呢?我们才来这里几天,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去杀县令?你有想过吗?万一背后的人别有用心,到时候我们把县令杀了,他们会不会以此来要挟我们,让我们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呢?”
“我们对县令许不为的了解,都是通过义山庄和一些流言得知的,我们怎么知道那些就是切切实实的?怎么知道义山庄没有骗我们呢?就好像外界传言的平南王宋廉是个平庸之辈,可实际上真正的他是怎么样的,还不一定呢。”顾亭钰说道。
顾亭闲沉默不言,他知道顾亭钰所说的是对的,一路上,他待人以真诚,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如今听她说来,确实是少了一些警惕。
沉默半晌后,顾亭闲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如果我们不做,那他们就不会帮我们找人。”
“这就是关键所在,他们就是抓住了我们这一点,才好控制我们。估计到时候就算我们把人杀了,他们也不一定会积极地帮我们找人。”顾亭钰说道。
“可眼下,我们对爹娘的行踪全无线索,我们该去哪里找他们呢?”顾亭闲叹息道。
“也并非全无线索。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料到了我们会来这里,那就说明他们知道关于我们一家人的一些事情。我们只要还在这里,就一定能找到线索。”顾亭钰说道。
顾亭闲点了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要不要回绝义山庄那边?”
顾亭钰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用,反正他也没有限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