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娴心想高人都是有些小毛病的,倒也不奇怪。因为秦姑姑的淡泊,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这才天未亮就想叫女儿起床,结果又被忽悠走了,连带着秦姑姑都落在一旁。
将温妤在亲娘的三催四请下,才勉强醒过来。等到秦姑姑来的时候才洗漱完,不过也是没精打采的。
秦姑姑也不气恼,从容不迫地摆好自己的天若流水,旁若无人弹起。
将温妤本来没睡好就烦,整个人蔫趴趴的。现在有人在她耳边弹琴,她更!
更有精神了!
将温妤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听了这琴音感觉眼神清明,脑海都清醒不少。
一曲毕,将温妤整个人都端端正正地坐好,等着师傅训话。
她虽然厌烦这些文人风雅,但她不是没脑子。琴技师傅一听就颇有深度,肯定是娘用了大价钱请回来的。
即便她不想学,也不能辜负了银子。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思量,既然以女儿身回来了,总归要参加什么聚会,止不住要献个丑啥的,当然她可不想变丑,引人发笑。
总之,妤爷的宗旨就是,不喜欢的也要学,只学一个,练到炉火纯青能拿的出手,惊艳四座就行。
这叫学而精,不患寡。
琴棋书画,只要每样都能有一个作品,且技压群雄,那就算她也是个才女。
怎么不算呢~
你要说她不会,她能拿的出手。你要说她会,她又只会一个作品,但又绝妙,令人无力反驳。
秦姑姑不同于严谨治学的夫子,比较善解人意,“你想学什么曲子?”
将温妤都准备好,师傅如果一板一眼上课,她即便是屁股长针眼了也得坐住。
没想到秦姑姑这么人性化,让她自己选。
只是她哪里懂得什么曲子,“秦姑姑,我觉得刚才那首就不错,让人神志清明。”
秦姑姑按住琴弦的手顿住,眼神有些涣散,弹指间想到了往事。
随即,秦姑姑点头,“可以。”
接下来,将温妤就真像被针扎了一般。毕竟是从头学起,万事从头难。
但是妤爷好面子啊,她可以不优秀,但是她要会。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都在记韵律,手指也在无意识的弹动。
?
正经不过几天,将温妤想喝酒的意念又动了。又听说一年一度的明目辩论大会开始了,就在酒满楼举行。
将温妤搓搓手,行呀,馋琼浆玉露酒好久了,今天就去美一回,顺便看看都是些什么奇葩在无事辩论。
要说这酒满楼的东家也是个奇才,酒楼不仅仅是吃饭的地方。它还包揽了各项文娱活动,京城但凡是想举办什么诗会、茶会的,都第一个想到酒满楼。
主要是酒满楼装修大气雅致,酒楼里满是斯文,没有一点庸俗的影子。
再者造势造的好,免费请过各达官贵族来此用膳,过后更是留有专门的包厢,服务一流。
底下人一见哪个权贵来过,可不就蜂拥而至也来享受,端坐当那人上人一回?
因此,人人都以来这酒满楼宴请为荣。
不知背后东家什么来路,更是想到直接创办明目辩论大会,不用宣传,各路文人更是闻风而来,络绎不绝。
“咚咚咚!”,擂鼓声响,四座皆静。
“各位学子,第十届明目辩论大会,正式开始!”嘴上有两撇胡子的掌柜模样的人,站在二楼宣布。
两旁瞬间就飞泻而下辩题,“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
正中央醒目的给出,“何为才德”。
这题一出,整栋楼的文化人都沸腾了。
这题他们熟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掌柜的看着楼下吵吵嚷嚷要当正方的人,抬手示意安静,说出规则,“此次比赛,按照以往,要抽签决定正反方。”
等到抽完签,一大半的文人哀鸿遍野,显然是抽中反方,觉得肯定要数。
毕竟,女子无才,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是下意识的思想。
将温妤懒洋洋地看着手里的木牌,‘反方’二字,漫不经心又仰头饮酒,显然还不如酒让她提得起兴趣。
一层已经开始辩论,沸沸扬扬的,好不热闹。
二层的包厢也都是满客,但都是非富即贵,也拿到了木牌,只不过想不想参加就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