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室里动静很大，还有类似玻璃瓶瓶罐罐被砸向地上的声音。

现场的人都跟着屏息竖起耳朵。

程慕眼睛眯起来看向江筱雨：“你做什么了？”

“我只不过说了实话，告诉负责人梁羽澜才不是什么狗屁的周家少夫人。”江筱雨调皮地对她眨了眨眼。

这时梁羽澜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怎么了？”

反正衣服也实在赶不出来，品牌负责人打算从实交代，想着真诚能不能感化对方：“梁小姐，实在抱歉，老师们确实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修改，我们有为梁小姐带来一套类似的礼服，样式和那套也不相上下。”

负责人态度诚恳，双手捧着衣服往前递。

梁羽澜用一贯笑里藏刀的笑容看着她：“我呢，当然没关系，但是我可没法控制媒体的风向和报道，毕竟周家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却让我穿一件，备用礼服？”

举在空中的手一抖，负责人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品牌让她颜面不足，得罪的只有她身后的周家。

“梁，梁小姐，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不会逃避责任，定金到时候我们会全额退还给你，并且我手里这件礼服，不收取任何费用。”

品牌负责人有些后悔听信江筱雨说梁羽澜是纸老虎的鬼话，因为她一旦抬起头，就能看到梁羽澜眼里藏不住的狠辣。

梁羽澜笑容僵在嘴角，眼神逐渐变冷，许久后挤出一句话：“那我的损失谁来赔？”

先前一直教训品牌方的助理迈上前，抬手扯过负责人手上的衣服，重重往地上一摔。

礼服上由金丝细线串引的宝石和珍珠哗啦散落一地。

很快助理嚣张的声音就盖过了星点奏乐，变得刺耳难听：“我们羽澜姐什么身份，是你一件备用礼服就可以打发的？”

负责人眉头紧拧，她对助理的威胁嘲讽并不关心，她只对刺绣扯毁的那件礼服心痛不已。

那件衣服明明也是老师们耗尽心力才完成的一件佳品。

“太跋扈了吧，还在做当周太太的美梦呢，就任凭自己的助理骑在别人的头上？”江筱雨向那间化妆室张望，骂骂咧咧起来：“真的是又蠢又坏。”

负责人知道再怎么赔罪都已成定局，她不再说话，蹲下来仔细地在地毯里搜寻掉落的装饰。

梁羽澜俯视她跪在自己的面前，冷笑着假意踱步思考，实际用脚用力踩在地上的宝石和珍珠，甚至故意往化妆室外踢散。

地上的人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外场的人听得认真，也看在眼里，却和负责人一样，没人敢发声。

这时助理走到梁羽澜身边，小声汇报：“羽澜姐，我打探到了，都是程慕从中作祟！”

闻言，梁羽澜眼里闪着愠意，她转身走向场外。

被她未来周太太的身份唬住，周围有不少千金和艺人脸上带些畏怯的神色向她点头招呼。

梁羽澜脸上霎时扬起遮不住的笑意，似是很享受此刻大家对她这个身份的尊敬和恭顺。

她更趾高气昂地走近程慕。

才发现她竟然在化妆做造型。

梁羽澜嗤之以鼻：“程慕，你不会以为你打扮一下就能让宴珩多看几眼吧？”

程慕抬起头面对镜子，对上只有在她面前，梁羽澜眼里才会露出的狠意。

“我和你不同，我只取悦我自己。”

“就凭你还想在我面前争口气，多掂量掂量你自己吧。”

“不用我争，你化妆室里一地的狼藉不是已经替大家出口气了？”程慕抬起下颌对着跪在化妆室门口捡装饰的负责人点了点。

“所以是你吧？”梁羽澜想到那件今晚没法穿上成为闪耀中心的礼服，火气一下子烧到心口，伸手扯过程慕的肩头。

“你就这么没自信？一件礼服你都要算计我，你才是那个为了宴珩耍心机耍手段的无耻小人！”

江筱雨看她动了手，站起来护住程慕：“梁羽澜，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啊？”

梁羽澜冷眼望向江筱雨：“我在和程慕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江筱雨气性翻涌直上，指着梁羽澜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大爷的怎么说话呢！一个小三在这里装你他妈的什么装！”

啪的一声，梁羽澜飞快扬起巴掌朝她的脸上甩了下去。

下一秒，狰狞的脸庞立马变成眼眶含泪的委屈模样：“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诋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