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呆立在病房门外，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接受程世昌离世的事实。

但是她还有许多疑问。

这一层vip病房不同于她住的那层。

这里更安静，透露出诡异的悄寂。

她确认门上的信息，精神科病房，梁羽澜。

没有敲门，她直接走了进去。

只见病房里的梁羽澜躺在床上淡然地看着书。

“不是ptsd了？这看起来心理状态不是挺好的。”程慕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梁羽澜勾起嘴角，目光仍在书上：“那是宴珩照顾得好。”

“程世昌为什么会去找你？”程慕不想听她瞎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因为他需要钱，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了解你父亲的贪婪吗？”

程慕把她手里的书抢过来：“你和他非亲非故，他怎么会去找你要钱，而且他怎么确定你就会给他钱？”

梁羽澜背靠枕头冷眼看她：“你问这些警察都已经问过了，你今天来，就想来扮演警察办案？”

“他为什么去找你？”

“因为我给过他两百万。”梁羽澜大方承认和程世昌的经济往来。

“什么？你给过他钱！”

“对，因为他之前帮了我一个忙。”

程慕思考起来，程世昌这样的人能帮她什么，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忽然她想到了上次在校门口的闹事。

她抬头直盯她：“怂恿他直播的那个女人就是你？”

“是我，但是我和程世昌的关系也止步于那次而已。”

“你恨我也是恨得够坦荡的。”

梁羽澜听到不自觉笑出了声表示肯定。

程慕突然发问：“程世昌是不是被你推下去的？”

“我才是差点被你爸杀死的受害者！”梁羽澜顿时脸色凌厉起来：“你和你那赌徒老爸一样固执愚蠢。”

“你平时身边一堆安保和助理，如果不是你想，程世昌如何接近得了你。”

梁羽澜表情突然僵住，脸上终于出现了破绽：“我在研读剧本，不喜欢有人打扰。”

“但是你就这么放任程世昌去打扰你？”

这次换梁羽澜语噎。

“真的是你。”程慕说得笃定。

梁羽澜嗤笑一声：“没有证据的事可别血口喷人，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做老师可惜了。”

她说完又身子前倾阴戾的眸子盯着程慕：“程慕，你的爸爸现在没有了，也不知道你那病秧子母亲以后还有没有呢？”

程慕听出她话里的威胁，沉着脸说道：“你敢动我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要看，你什么时候和周宴珩离婚了。”

程慕对上她满是愤恨的目光，以前她只认为她是耍些手段的小人。

没曾想到她竟然为了周宴珩，不惜手染鲜血，俨然一个偏执的疯子。

这个病房不该给她看ptsd，应该治一治她发狂了的执念。

“放心吧，他很快就是你的了。”程慕冷冷丢下这句话往门外走。

把身后那句“记住你说的话”隔绝在门后。

走在过道上程慕才缓了过来，哀叹程世昌这唏嘘的一生。

她对梁羽澜也只是猜测，她确实毫无证据。

突然手机响起，看到护士发来的信息：[程小姐，产检排号即将到您，请尽快到妇科领取检查单。]

妇科楼层里。

程慕从医生那拿到了检查的单子，b超的检查在另外的楼层，她走到电梯间低头看那张纸。

“你怎么在这层？”电梯门打开，周宴珩就看到了站在那的程慕。

听到他的声音，她猛地抬头，糟糕！不能被发现！

看到她震惊的眼神，他想起上午和程慕说了他一天都有重要的会议下午没法来医院，只能晚上来。

他突然解释道：“我只是送许云媱来看梁羽澜，马上就走。”

“不是我要来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程慕此时心虚得很，满脑子都是怎么瞒过去，压根没有听出他话里对梁羽澜撇清的意味。

看她答得敷衍，周宴珩有些不满，看她手里拽着一张单子，有些担忧：“身体哪里不舒服？”

程慕立马把单子折起来想收好，却被周宴珩抢了去。

单子上写着检查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