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渐亮,风娇日暖,湖里光线清晰,其中一个侍卫才眼尖地从一块礁石中发现一把简单的白玉簪子,接着把它上交给了沈渊漓,至此沈渊漓方下令停止湖水里的搜寻。
沈渊漓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岸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白玉簪子,对着旁边的卿尘吩咐道,“封锁城门,别让她离开。”
“她会离开寻隐国吗?”卓卿尘呐呐地问。
“不知道。”短短三个字从沈渊漓口中说出,难掩其中的萧然落寞,就连向来大而化之的卿尘也听了出来他的遗憾。
卓卿尘安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属下定当竭力寻找。”
沈渊漓也不作答,微微叹气苦笑,暗暗想着,她连死都不怕,难道却怕见到自己吗?
再说他们口中的太子妃早就趁着夜色遮掩,悄悄爬上对岸又躲进旁边的假山,趁他们在水中找人之际争取时间逃跑。
当苏千凌七弯八绕准备跑出假山时又进了一处拱门,却又刚好瞥见她的送嫁婢女和其他婢女经过西长廊,她伸出手捂住送嫁婢女的嘴巴,用蛮力将她拽进拱门旁边。
送嫁婢女只感觉嘴巴凉意入侵,她在哆嗦挣扎过程中抬头,认出了眼前披头散发,湿淋淋的秀发上还滴着水珠的人竟然是她们苦苦寻找的太子妃,顿时喜上眉梢,嘴里支支吾吾地想要开口说话。
苏千凌自然也是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她认出了自己,这才松开手,刚微张冻到发白哆嗦的樱唇,打算向她打听一些事情却被她先抢了话。
“主子,你这是要急死我们呀!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找您呀!您说您这大冷天的跳入湖里做什么呀?”婢女担心地脸都快皱成一团了,直跺脚掩面而泣。
苏千凌懒得管她什么“呀”,反倒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深恐追兵赶来,当注意到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她才扬起一根玉指做嘘的动作,压低声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满脸震惊地望着她,“主子我唤作小雁呀!你这是——”
“哈哈对不起,水里泡太久脑子进水给忘了。那麻烦小雁给我弄几套衣服以及一些银两,我准备要离开这里。”玩笑过后,苏千凌收敛神色,一五一十地把想要的东西罗列清楚交代她去办。
闻言小雁似乎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事情,根本无法接受她的离开,又怎么会听话地乖乖去照办?
她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左右摇头哽咽着说,“主子你这是疯了吗?老爷说你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是太子殿下的魂,这天下,迟早都是太子殿下的,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难不成你想连累户部尚书府上下吗?届时我也会因此葬送性命——”
苏千凌按住她的双肩,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才又敛下神情缓缓盘出自己的打算,“我正是因为担心户部尚书府上下,才出此下策赶着去救西月。你不是说西月为了我被而打了八十大板被送去流放?那到底西月是做了什么事情才变得这么严重呢?”
之所以她还没趁机逃跑,为了的就是打听关于西月的消息,万一西月真的是她现实中认识的呢?她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恢复理智的小雁两手一擦收回眼泪,又开始接着吐槽她,“主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你自己为了逃婚,打算让西月替你上花轿,因为你一直信奉鬼神,知道她会祝由术,因此才铤而走险盲从听信她,以为能靠祝由术蒙骗过太子,可隔墙有耳,这事不知怎么的被老爷发现了,后来才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更加让她暗自坚定去救西月的决心了。
小雁的一番话信息量较大,不单让她明白了一切来龙去脉,还无意牵出了西月身上隐藏的谜团,这不又顺带勾起了苏千凌的好奇心,“什么是祝由术?”
“听说能治心病,也能唤出心魔,还能催眠,挺可怕的。有一次,太子约你去打猎,因为你喜欢练武骑马射箭和打猎。于是那天你假装顺从,却让西月替你去了,结果太子当真把她当成了你。所以你才萌生出了逃离寻隐国的想法。”小雁边捂着胸口边嗫嚅的说,通过语言绘声绘色地描述,更是让这段历史蒙上了神秘色彩。
“那他知道被我戏耍了吗?”
“他好像知道,你们俩的梁子就是因这件事结下来的,后来他放狠话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俩一见面就互掐,天天上演恶斗,就算皇帝有事要同时召见你们两个,就差没把屋顶掀起来了,可想而知都得退避三舍,任谁看了都头疼。你要喝江山绿牡丹,他便要喝婺州举岩,你不喜欢